第一章 第四节

程谦，这个人，一定不能再留在这里！林翼转过身来，拨通了颜雪的电话，“帮我查一下去国外最快的航班，哪个国家都可以。”
“……是。”颜雪有点迟疑，答应了。
林翼起身，直冲程谦房间，猛得打开门，吓坏了小谦。
哭到瘫痪的小谦急忙起来，用力抹去自己的眼泪，咬紧嘴唇，勾起一丝微笑。
“哥哥”颤抖的有些嘶哑的声音，十分谨慎害怕的低声唤自己，通红的眼眶，止不住发抖的身体，还有嘴角那一丝笑容……
林翼的心底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有些莫名陌生的感觉。
“你，怎么了？”说出口的一句话震惊了林翼自己。
他明明是一向所有的话都是命令，多久没说过这种简单关心的话语了。
“没，没事。”小谦低头，用长长的衣袖擦去眼眶的微润。
“我，我可以出去了吗？”湿润的眼睛小心得看了看他，在眼神相对时就恐惧得躲开，这种眼神让林翼的心里越来越沉闷。
“……嗯。”良久的沉默，林翼只点了点头。
小小的身体尽量绕着他，一点点移动着脚步，在走过他身边后，就立刻跑走。
林翼愣在原地，呆了很久，才回过神，回到书房，通知颜雪航班不需要了。
那一天，林翼坐在书桌前，一直呆坐到深夜。
跑出去的小谦，看见大家都没事，安心得回到了房间，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林翼也是一星期之后才知道这件事。
那天过后，林翼就回了公司，没有回来。
吴妈他们不管怎么劝，小谦就是一步房门都不出，饭也是因为吴妈哭了，他才吃了一点儿。
苏阳少爷那边，他们不敢打扰，少爷这边，他们更不敢，可小谦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吴妈终于忍不住心疼通知了林翼。
林翼中途退了会议，回到了家。
床上躺着的人，嘴唇干裂，脸色苍白，虚弱得让人觉得呼吸几乎都没有了。
“为什么不送医院？”林翼怒了。
“少…少爷交待了，小少爷不能出这个房子。”管家小声说。
林翼扶额，烦躁得扯了扯领带，吼道：“叫医生！”
好不容易救回的棋子，怎么可能让他自己死去！
死寂的林宅，第一次这么热闹。
忙碌了一天，终于到晚上，程谦的情况渐渐稳定，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林翼的怒火也消了不少。
陪了一天急诊的林翼，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心底松了一口气。
林翼脱掉上衣，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平静的呼吸，微颤的眉毛，些许微苍白的脸庞，仿佛回到了第一天见他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