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intre et poète XV(2)

柏树！他们又找到了一棵常绿植物。但这并不算稀奇。柔软的针叶摸起来手感十分独特，仿佛带着鳞的一条条弹性十足的粗毛发。
杉树，叶子都黄了，可是还挂在树枝上。
腊梅——
“这是什么？”
“是腊梅。”Dream看着插在树前的标牌慢慢念出上面的名字，“我选修中国古典哲学的时候学到过……虽然欧洲也有，但是中国人似乎更偏爱它。”
“居然在冬天开花。”
“也许它喜欢雪。”Dream看着那一个个的白色花朵，“是爱吗？”他突然学着ink的语气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爱什么？雪吗？”
“生活。生命。”Dream的声音突然带着一种莫名的严肃，透着一种ink从未体验过的感觉，"那里有一种英雄主义。"Dream抬起手，指向那一朵朵在白雪重压下仍然盛开的花。
"在认清生活后仍然热爱生活。"
在一边站着的Error突然抬起头。
爱，生活，生命，对ink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概念。他似乎在沙滩上发现了一个好看的贝壳，只是他还不知道。
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逼迫他去认清爱的本质。是因为那副画吗？也许？不，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隐隐约约的，有什么更主要和强烈的……什么事件，或者，东西，人……正在拉着他。
是什么呢？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但是他觉得那东西就在嘴边，仿佛只要一张嘴就能很自然地流出来似的。
那次喝醉以后，发生了什么……
ink晕晕乎乎的。Dream把他送到家门口就回去了。但他并不想就这样进去，虽然有所怀疑，不过他仍然在渴望着。
渴望什么？
他在愣了一会儿，好像在等待什么，而且那东西一定会出现似的。
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稍稍颤抖着。
“Ink。我们去河边坐会儿吧。”
与error旳预期完全想反的是，ink甚至没有过多的表示，他以为他会被吓一跳呢。然而ink只是很冷静地转过头来，看着error——实际上，直盯得error心里发毛。那双说不上有神或者无神的奇形怪状的叹号和方形瞳孔的眼睛，此刻居然亮了起来，虽然那一阵亮光仅仅是一闪而过的。
于是他们来到不远处的一座桥边，error背靠着栏杆，ink则把手撑在栏杆上，两人（骨）就这样呆呆地一句话都不说。直到有一刻，error突然抬起头，看着早就升到天穹最高点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