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方思明《云上月》（八）梦醒(2)

“思明，这西域玫瑰醉可是极难得的……”
“和义父商讨得如何了？”
方思明毫不客气地直问出口，原随云又是何其敏锐高明之人，闻此，大致便知晓了。
“看来今日，是无缘一醉了。”原随云放下酒壶，并未坐在方思明身边。
“你想借万圣阁之手除掉楚留香我知道，只是这计划，已与我方思明无关了，这点，你可知道？”
“知道。”
“义父早已有弃子之意，这点，你可知道。”
“知道。”
“所以义父才同你联手，所以你亲至万圣阁与义父商议之事才对我三缄其口。”
“对。”
方思明本怀着一丝侥幸，期待原随云会有所辩驳，期待一直被义父当刀子使的自己真的能被当做一个人一样被珍视而非利用，然而原随云古井无波的回答将方思明抛入了冰窖。
“原来，你对我说的‘切切实实有血有肉的人’也不过是口蜜腹剑罢了，亏得我对你说了此生第一句‘我信你’，何其讽刺。”
方思明自嘲一笑，他早不该奢求“真心相待”，还是从这位高深莫测的蝙蝠公子身上。
“思明，我从未骗过你。”
“虽有弃子之意，但考虑到我的力量尚有用武之地而按下不提，暂不抛弃却不再重用，另一方面与你结盟，做成我未尽之事，义父果然思虑周详。”方思明对原随云置若罔闻，轻声喃喃着，如鸿毛落水，波澜不惊。
“朱文圭确实好手段，但，思明，我是想保护你的。”原随云尽量柔和下态度。
方思明仍自顾自说着：“你之所以不告诉我，一来是因为你与义父结盟，若违背他的意愿行事会生嫌隙，二来，我自然是一个不可控因素，你不确定我知道实情后会作何反应，恐会坏了你们除掉楚留香的大事，选择沉默，是最优选择，若是我，也会如此，可惜，林清辉太心急了，急于撵走我。”
原随云捻动腰间隐于衣摆的墨龙玉佩，指节有些发白：“你方才说的原因，在我这，是所谓的‘二来’和‘三来’，”原随云叹了叹，似有千钧之重，“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义父在你心里的地位，你愿意为他而死，但若被他抛弃，思明，我不忍看到，也不忍想象那时的你。”
“冠冕堂皇。”方思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画皮野鬼，朱文圭对他来说就是最后一片瓦，若是连残垣断壁也失去，那自己当真一无所有了。
原随云听出他不稳的声线，哪里不晓得这猫儿又在逞强，继续道：“所以我才尽可能将此事拖延着，待杀掉楚留香就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