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巨轮‖九辫儿(2)

一晚一晚的安静，沉寂，低沉的气氛，压得人胸口发闷。
这是必须要经历的康复期，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杨九郎只敢在张云雷睡着的时候偷偷看他，头发耷拉下来，眉眼温和。
像一块璞玉，静静躺着。
仿佛一靠近，就要把他碰碎了似的。
杨九郎不知道自己的心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疼。
不看他会疼，看着他更疼。
辫儿，快些好起来。
后来医生终于说可以下床了，杨九郎也不管张云雷多怕疼不敢用劲儿，抱着他上了轮椅就推出去。
“辫儿，出来走走，舒服不？”
“你怎么这么懂我啊。”张云雷笑着，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深深吸了一口气。
深秋的阳光洒在身上，柔和地，温暖地，淌进人的心里。
“今天想吃点啥，我让彪哥给你做。”
“你想吃啥我就吃啥。”
“你不是回民吗？”
“你就不能吃点儿清淡的。”
杨九郎低头笑了一下，这小祖宗就是让自己帮他想呗。
“算了。”杨九郎正想着，被张云雷打断了。
“嗯？”
张云雷抓着杨九郎的胳膊，缓缓站起来，“九郎，你都瘦了，还是吃点儿好的。”
杨九郎反手扣住张云雷的手，仍能感受到柔软衣物下有些硌人的骨头。
“你也瘦了。”
在医院里修养了五个月，张云雷终于出院了，穿着宽大的羽绒服，整个人都窝在轮椅里，被九郎推出了医院大门。
“老舅，你走走吧，整天被推着，啥时候才能好透。”郭麒麟把张云雷接上车，嫌弃的看一眼九郎，“你也太惯着他了。”
“慢慢来，慢慢来。”杨九郎细心的帮张云雷整理褶皱的衣角，关上车门。
张云雷恢复得挺好，封箱的时候都能上台了。
杨九郎搀着又穿回大褂的张云雷，一步一步，走得僵直又有力。
从摇晃的步子里，传来的是坚定与不移。
台上同僚，台下观众，都湿了眼眶。
杨九郎演出的时候，习惯性地拿袖子擦脸，明明没有眼泪也没有汗，可他就是想时不时地遮一遮。
逃避一下观众灼灼的目光，和张云雷忍着痛微皱的眉头。
只有他能看见。
那样的感同身受。
“姆们角儿，现在浑身上下都缀着仙气儿呢。”杨九郎站在台上，看着张云雷一曲唱罢，一脸的骄傲。
“杨小瞎，我真嫌弃你。”
“你凭什么嫌弃我呀我等了你五个月！你看看德云社这些个受伤的哪个留住搭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