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
上次见到那说书的,是在三年之前了。我坐在邻村茶馆正闲着无聊,茶烟隐隐升起,又被我吹散。天色从早上开始阴沉,现在愈发沉得怕是要掉下来,我抄着手望天,不去看路上匆匆往来客商脸上焦急的表情。难得要下场好雨,却总有人像要哭丧的一样。
心里正想着,忽的迎面来了一阵风,把刚聚起来的茶烟又吹掉了。对面坐下了一个人,身材修长,灰布衫。打着补丁的袖子将手里的包袱放到桌上,发出一声响,像是块木头。
那人却端起我的茶,一口灌了下去。
“好茶!”
那人呵呵笑着,看我瞅着他的包袱。
“哦,陈年老榆木。”
说着从包袱里抖出一块木块,方方正正。
“这可是我吃饭的家私。”
见我没答话,他又说开了。
“敢问兄台,这里可是两界村啊。”
我点点头,看着放在他那边的茶碗,茶干了,可还有热气在冒。
他好似会意了什么。
“小二,再拿个茶碗来。”
“好嘞,客官”小二从后面拿着茶碗放到了桌上。
他将茶添了两碗,倒是不见外的一口把自己那碗干了。
“茶是好茶呀,就是这天公不作美,这场雨不下来,我还真不敢走了。”
他喝完茶,看我看着天,他也回头望着天。
其他人便见村口茶馆两个大男人一起看着天吗,一动不动,颇有种耿直的气息。
“兄台有事吗”我见他不说话,两人一起望着天有些尴尬,便问道。
“啊?没事没事,就是路过,看天不太好,进来避避雨。”他笑道。
“为何,坐到在下对面呢”我继续看着天,问他。
“哦,我看兄弟你一个人坐在这,好似是有什么心事啊。”他也没看我,依旧望着天。
“没有,在下不可能有心事的。”我回答。
“是人就会有心事啊,看兄弟你闷闷不乐,怕不是感情不顺,就是前途堪忧吧。”他回过头看着我。
我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给兄弟你说个故事,这一来就当陪你茶钱了,二来也给你解解闷,人啊,总得想得开。”他把那块榆木拿到面前。
“不必了”我低声回应。
“诶,好歹是欠了你两碗茶的人情,我们走江湖的,绝对不会欠别人的人情。”这人有些盛情难却。
“洗耳恭听”我又低声说。
“嘿嘿”那人咧嘴笑了笑。
“话说啊,在此地向北很远,有个彼海国,盛产美酒、黄金,却说那里的人生来和其他地方无异,婴儿确是迎风而长,一刻钟便成了成人模样。却有一点,这婴儿成人后便要饮酒,毫无节制,需饮到晕醉方能停。这国之人,无辈分之论,从不进食,只是需每日饮大量酒,无时无刻不醉。若是醉至兴起,能口吐金莲。这还不是最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