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灵时代(2)

“臭小子还跟我客气，你当初的……”。兔子般越过廊口的石阶，把韩婶婶的笑骂声甩在了身后。
夜风扫过塘面，斑驳的灯影混杂着摇曳的星光把塘水装点的生气十足。
清凉的月光飘雪般洒在身上，丝丝凉意渗透筋肉、血脉直抵脏腑，神清气爽。离开馆子的林喆，此刻犹如雕塑般立在塘边，依旧白日时的装束，麻衣布裤草鞋，但又似有不同之处。
“紫霄，你追杀我千年，如今更是害我只留存这一丝灵魂，不知你此时是否还活在我神魂俱灭的喜悦里，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啊。”冰冷的话语从林喆口里发出，丝丝凉意如同闪电般划过周边草地，他的眼睛不再是白日里那如墨般的深邃，此刻深蓝色的瞳仁在喃喃自语中妖异的闪动，似有火热的熔浆待迸而发，嘴角那抹略微的弧度与海恨般的话语完全不再是为人们熟知的猎村林喆，另一个灵魂在此刻悄然出现在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身上，好似蛰伏了许久的苍狼。
云遮月隐，几声蛙鸣打破了寂静的夜色。林喆晃了晃蓬松的头发，些微的林叶碎屑飘洒而下。
“夜色不错！明天可以放松一下了。”刚才的一切当事人浑然不觉，方才的自言自语如同未曾发生，一切恢复如初。
 
夜静谧，窗纱微亮，一天劳作，睡的鼾香，一夜无话。
朝露甫去，一抹红霞裹挟着半醉半醒的日头已然升到半空。
“吉哥哥，吉哥哥……”一个头扎双辩，眉目清秀，一袭鹅黄锦衣，腰间束了一条淡蓝锦带的十二三岁小姑娘，正踮着脚尖朝林喆窗子里喊着，生怕听不见似的，一声比一声大，咕嘟嘟的小脸蛋硬是憋出了两坨晕红。
“谁是你吉哥哥？”一记手刀轻打在小姑娘头上，害的小姑娘“哇”的一声蹦开，捂着头蹲在地上斜着眼睛怒视来人。
“都教了你多少遍，还吉哥哥吉哥哥的叫！”随手拭去双颊上滚落的汗珠，林喆笑嘻嘻的看着眼前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妹妹。“别蹲着了，哪有那么疼，先进屋吧，就知道你来的早，我的清风劲都没有按照老爹的要求练完，还好老爹没在家。”
简单的陈设，没有丝毫多余的物件装饰，一张四角饭桌摆在正中，左右两屋刚好住下父子二人，屋后的柴房飘来淡淡的香味，卤肉粥应该熟的刚刚好。
“我娘告诉我叫吉哥哥啊，都叫了那么多年，哪里改的过来。”身后的小姑娘正是月儿，稍稍整了整被林喆拍乱的乌黑束发，蹦进屋子回身踢起了门槛，好像和它有着很大仇怨似的。
“是你不愿意改吧，我打小就给你纠正了，你偏信婶婶的，算了，不强求你了。”从后面端出一大一小两碗卤肉粥，一碟腌菜，摆在桌上，“来吃吧，别和它怄气了，绊了你那么多次也不长记性，你也不能怪它不是。”林喆看着还在嘟着嘴一脸怒容和门槛死磕的月儿也只能无语的抚了抚额头，朝月儿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