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封新纪（五）：数百年前的老人

在圣地，进火庙必须要脱鞋，男士要带上一顶白帽子，女士则要带上头巾，因为火庙是神圣的，任何人都不能“污染”圣火。而且，又因为庙里到处流淌着泉水，于是这次袜子也不能穿。
幸好如今正是3月份，草木复苏、春意回暖的时候。莲子和梅莉脱下旅行鞋，轻触凉凉的石板和流动的浅水，些许畅快的、沁人心脾的醉意顺着脚掌攀上身来。
看守圣火的老人叫费尔顿，七十多岁了，满脸皱纹。经过交谈得知，他已独自守护恰克恰克以及圣火长达9年的时间。大多数日子，虔诚的老人只能一人面对无尽的荒漠和圣火。
“孩子们啊……都去了德黑兰。”老人毫不在意地诉说道。
原来这个老人也是选择了圣地，在此地孤独终老。
莲子和梅莉没办法分辨他到底是存活于现代的老人，还是被神还原出的五百年前那份悲寂的具现。
但多半是后者了。
梅莉看着孤独一人的老人，衣衫显得有点陈旧，连现代生活的最底层也不至于如此。于心不忍，问道：“拜火教的圣地为什么在这样偏僻的地方？”
“选择这里作为庆祝的圣地其实是有原因的”，费尔顿的颓颜被圣火真真实实地照亮着，“以前，为了躲避伊斯兰统治者的各种限制，不得不找一个杳无人烟之处来喝酒享乐。”
“是啊”，莲子感叹，“但在这之前，我还真不知道过了上千年的伊朗曾经还剩这么多信徒。”
旧历7世纪中叶后，波斯人在阿拉伯人的统治下面临两个选择：一是该信伊斯兰教，成为和阿拉伯人平等的穆斯林；一是保持原有的宗教，但必须课以重税并低人一等。因此，绝大多数拜火教徒不得不接受了新的宗教。一个辉煌帝国的国教——拜火教最终被伊斯兰教取代。
但真实的历史情况却是：拜火教并没有在波斯本土湮没，尽管人数很少，但虔诚的教徒们在故土顽强地生存下来。在迎来新纪之前，伊朗的拜火教徒据说仍有不到10万的数量，主要分布在中部的亚兹德和首都德黑兰。
费尔顿花白眉毛一翘，“曾经？”
梅莉赶紧一脚踩向莲子。
莲子正迈着步想说下去，紧接着被梅莉绊着了，一个踉跄栽进地板的水滩。白衬衫半边湿了，手忙脚乱。
“啊啊……没什么，其实是赶到这里蛮费功夫的，劳累中难免说错话，祭祀不要怪罪。”
“哈哈，算了”，费尔顿只是停了一下，也没有在意，“现在有路直达山脚，算是好的了。在几十年前，更别说公路了，得骑骆驼穿过广阔的沙漠。”
经过几番交谈，她们得知老人来自沙里发巴特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