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樱花树之恋(2)

  “请坐吧，我有些事情想问您。”那女孩补上一句话。脸上绽放出和善的笑，让我无法拒绝。
  我走到女孩的身边，谨慎地坐下。
  “先生，大学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冷不防地问，我有些错手不及。
  “呃……和普通的学校差不多吧，就像中学一样，都是学习的地方，无非是比中学自由些罢了。” 呵呵，自由，哪里可能自由？我在心中暗暗嘲讽自己的虚伪。
  “是么……可是先生，我没有上过中学。”女孩说。
  怎么可能？这个女孩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正是青春年华。我不禁发问：“为什么不去上？”
  女孩的眼睑微微低垂：“初中的时候，我得了白血病，退学了。之后就一直在医院住着。去年年末病情好了些，这才搬出来住。不然付不起住院费了。”女孩的眼角闪着亮光。
   “对不起……我……我不该说这些……”让她想起痛苦的回忆，我陷入了自责。唉，为什么我总是会给他人带来痛苦？
  她听了立刻露出笑容：“没事的，我，我已经习惯了。”说完站起来，拎着裙角转圈“你看，我的病都好的差不多了呢。”
  “我想问的是——”她站定，低下头看向我。她的脸离我很近很近，我几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大学里都学些什么呢？你们大学生过着怎样的生活？大学的图书馆有没有很多很多的书？我最喜欢看书了。”
  “欸？”我愣了一下。这些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过着怎样的生活？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试着竭尽所能为她解答。
  我不善言辞，回答的很蹩脚，结结巴巴的，十分可笑。她却并不在乎，聚精会神地听着，明亮的眼睛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我。每当回答完一个问题，她都会迫不及待地提出下一个。渐渐地，我习惯了这种氛围，说话的也越来越自然了。
  那天过得很快很快，转眼间天就黑了。我亲自把她送回了家。
  送完她，回校的路上，看着夜空中的明月，我的心中涌上一阵温暖。
  月色真美，好想告诉她。
  那天以后，每天中午下课我都会去那株樱花树下找她。
  她总有数不清的事情想问我，问的大多是学业和正常人的生活，还会和我谈对未来的憧憬。
  “如果有一天我的病好了，我就能回去上学了。”她曾这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