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雪的孩子(2)

这幕一下就投进了夏利的视线之中。
他朝她走去，没走几步，就被一只枯黄的手抓住，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心里不由得生气一股火，火星是在长长的旅途中扬起的，而在此刻被点着了。他抬起头，却看到姑妈一脸严肃的望着那个女孩。
“走。”
他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姑妈拖着走了。
他看到那个女孩一直站在那里，望着那辆黑黢黢的汽车，不发一言。
姑妈拖着他走时，手拽得很紧……
 
天渐黑了。
夏小花和李叔在一边唠嗑。没有电视，夏利觉得无味，搬了条木凳子在院子里坐去了。月光从天空洒落，柔柔的。夏利突然又想起了白天的那个女孩。白色的头发，如娃娃的一般可爱。夏利只在电视上看到白色的头发，但他知道那大多是染的，从没有一个白得像她那般纯洁，况且，连眉毛都是白色。
还有，皮肤也是那么白，衣裙都是白的。简直就像……
白雪的孩子。
她大白天的都还打着伞哩。
夏利看到远方有个瘦小的身影，他眨了眨眼睛，瘦小的身影依旧在月光伫立。他起身走过去，在那辆黑色的车旁，白影……
“你很喜欢这个？”
林欣雨被声音吓了一下，扭过头，正看到蹲在一旁土墙上的夏利。她认得是白天从车子上下来的男孩，努努嘴，没说话，又继续看车子去了。显然这东西比人的趣味大多了。
“明天李叔就要开着它走了。”夏利说。
和白天一样的装扮，只是少了一把伞。
夏利见她不说话，从土墙上一下跳到了她旁边。“啊。”林欣雨叫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头望着他。
“我叫夏利，你叫什么名字啊？”他笑嘻嘻地看着她。
她转过身，不去看他。月光把地也照得很柔。
“我觉得你好好看。”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啊……”她转过来，看见他傻笑着，像月光一样。“油嘴滑舌的。”她装作不满地哼了哼。
“我是说真的。”看她生气，夏利有点急了。
“不理你了。”她转身走了。
“啊？”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的夏利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渐长。
 
白炽灯昏黄的光线交织在狭小的屋内。张琴在细细地缝着一件衣服，林欣雨抱着腿坐在床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半晌，
“妈，刚刚有人说我好看。”
张琴顿了顿，望了她些许，忽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活计，伸出手在林欣雨那头白发上轻轻地抚摸着，笑道：“我家欣雨当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