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人得余生:
可惜她无法得到,只能余生相伴。
一:
千夏裹着厚重的棉衣,望着窗外一片茫茫,唯有几片枯叶平白增了一点颜色。她在等,等一只雁。等他的字迹,告诉她,他平安。就好。即便她明日就要远嫁,即便她是他的有缘,他是她的无分。可世上有情人太多,他与她之间不比那些海誓山盟,不必那些生死盟约,更何况他还恨着她,他们之间没结果并不可惜。只是,若能再见他一面该有多好。
千夏出嫁那日,头顶着繁重的凤冠,一生赤色华服,由丫鬟扶着她出门。隔着很远,却也只是一抬眸,她看到他就站在那此刻望向她的目光,藏在那里面恨意悉数涌来,毫不掩埋。千夏只是淡淡一笑,如今再见到他,竟是愿望成真,却终是夹杂苦涩。
千夏脚步未曾停滞,直到猝不及防得被他抱住,直到他身上的血色浸入她的喜服,淡淡的潮湿感传入。丫鬟大叫着她的名字,她却是被一圈圈的人包围,丝毫没有逃离的念头。此刻的千夏顾不得很多,只是反复地唤他的名字,告诉他她想嫁给他,泪化了胭脂水粉,也化开他的眉眼。
云天的眼皮微动,千夏看到他在血色中带着笑,他看到她一身红装眸子里含着泪水,他们终究是要分离,是要天人两隔。雪落在她的喜服上,她忽的就笑了,“你若是活过来,我便愿意忘记所有,余生只守着你。你若是离开人世,我便随了你,也不必再过分。你可敢死?”
雪一点点的落,掩埋了曾经的深仇,也藏匿了过去的繁华。
木竹屋内,虽是日上三竿,千夏刚才睁开眸子。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此刻千夏倚着云天的肩,眸子里溢满了暖意,“倒像是做了一场梦,可这梦境确实不比如今美满。”
此时此刻,这竹屋内只有他与她,仿若便是彼此的整个天地。云天执起千夏的手,放入自己的手心里,“大抵你也是要这样与我过余生的。”
流年何意,此生为何,那一刻,她忽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