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女与剑（四与五）(3)

眼前的血肉全逐渐在消失，包括她身上的生物与肉块。当全部血河里的事物都消失时，伊莲几乎都要放松地倒下去了，她双手在尖锐的地面上支撑着。
远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接着是大地的震动，空气再一次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天际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连接天地的红色身影，它每踏下一步，世界就会震动一下。
血色的身影在行走的过程中，身体一些部位不断脱落着，而后又蠕动着爬回身体。这也许就是刚才那条血河凝结成的怪物，一只巨手向伊莲，里面包裹着无数的怨灵，争先恐后地想要吞噬她。
她不能移动，也不可能中断那段文字，或许她只要念出那个“归去”的咒语就可以离开这片鬼地方，但那样她的旅途将毫无意义，如果要放弃的话，那她一开始就会放弃了。
不知道念了多少遍，伊莲念得越来越熟练。复杂的音节在她的喉咙中逐渐简单，而在外面的世界听到的却愈加复杂，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听到的声音好似有千人声音的叠加。
巨手穿过她的身体，她仿佛来到血液海洋的怀抱中，细长的骨矛将她穿刺钉在地上，伊莲都不知道自己最后一个音节是在无意识状态下默念出来还是在用最后一丝力气去震动声带发出声音来。
疲惫的双眼再次睁开时，她的眼前不是那个黑暗恐怖的世界，而是灰暗的幽冥界，相比之下这里美好太多了，父亲的灵魂化作一团灵光栖息在她手上。
她成功了，伊莲激动得无法言语，在这个世界大声喊叫着些无意义的东西。
“归去。”
伊莲喊出真龙语，她的面前出现一道裂缝，相比巨龙的裂缝狭小许多，但够她通过了。
在她离去之前，幽冥界突然暴动起来，无数的幽魂顶着悲哀的脸，祈愿伊莲也能够像她帮助她父亲那样帮助他们，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她光为救父亲就耗费偌大的精力，这么多鬼魂出去，人间恐怕会乱套的。
伊莲小心翼翼地捧着父亲的灵魂，踏入了虚无。
五
【场景回归，祸源程序启动】
龙山百无聊赖地调戏着一头小熊，当然是对他而言的小。
一道裂缝出现在森林之中，大量的死气倒涌而出，树木枯萎，动物瞬间老去、死去。当伊莲回到现世，他父亲的灵魂脱离了她的手，飘至半空中，龙山看向这里，伸出爪子，一滴龙血向灵魂飘去，这片森林突然躁动起来，所有的精怪、鬼魅都想要得到这滴精血，但龙山一声低吼，龙威散发开来，喧闹的世界瞬间回归平静。
半空中的灵魂形态自由，没有固定状态，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那一滴龙血携带着磅礴的生命能量融入到漂游不定的精神体中，原本的涣散的姿态逐渐凝固，直至凝成人形。伊莲看见半空中的父亲的灵魂已经是一个半透明的人，而龙血的生命能量开始转换，透明中最开始出现的是一些白色骨质物体，一副骨架在透明的魂体中形成，骨头上开始生长出血肉，一根根肉丝连结在一起，越到后面的生长速度越快，从一根根肉丝到一块块肉，皮肤覆盖住裸露的肉体，最后毛发生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