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们能相遇，真的很难很难

我心里很清楚，你是断然不认识我的，但同样，我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还记得你。
因为我们相遇了。
就在这么一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再平凡不过的清晨，似乎天生就当如此，我像每一个清冷的早晨一样行走在有斑点麻雀鸣唱的，梧桐树植出的林荫道上。微风在吹落金黄的梧桐树叶的同时，也把遮住我视线的头发吹到眼睛一边。
这条路很长很长，相应地，人就变得多且不显得拥挤，来往的有不少推车叫卖的小贩。其景象大概就是雾腾腾的锅炉，整齐排列在风中的海碗，满头大汗的小伙子，和不大耐烦的食客，每日如此。
像每一个冰冷的早晨一样，我唱着咿咿呀呀的民国小曲，也像每个冰冷的早晨一样，并没有引起谁的反感。
可能也并没有机会让谁心情多么愉快。
我从「那晚风吹来清凉」唱到「我为你歌唱」，再从「花落水流」唱到「桃花时节」，最后在「青春一去不再重逢」时，你回了头。
并不是一张多么值得赞美的面孔，只是张像我一样的，平凡的，寻常的面孔。
让人不生厌，也起不了什么好感。
不寻常的是，你回过头，只是为了剜我一眼。
你看见我，我看见你，目光交汇——
——即是相遇。
我真的——真的，特别——特别伤心。
我在替你伤心。
你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走了不知多少年的路，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清晨、中午、黄昏和子夜，见了不知多少平凡又寻常的面孔，放出了不知多少混沌而迷茫的目光，才看见我，遇见我。但你却没有亲切地来一句问候，相反地，你就那样，深深地，剜了我一眼。
你真的不值，你知道吗？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我惹恼了你，还是那首《魂萦旧梦》惹恼了你。
我除了那一眼之外，再没能在你脸上看出个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看待我，我在你眼中，也许就是个神经病。
所以我很伤心，因为也许，也许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神经病——这个给有精神疾病人群的蔑称。
我想让你明白，你和我，仅仅只是遇见彼此，就是件无比困难，无比渺茫的事。
你要知道，这世界有七十亿人。
这七十亿人中，当然，有些人你看的见，有些人你看不见。
那么你我仅仅只是对视，这一瞬间的几率，就能小到四千九百亿分之一。
就是在如此严苛的遴选中，你我对视了一瞬间。
同时，你要明白，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