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一梦繁花落 第五章 心有猛虎（三）(3)

季烟回过身去，一步步走近那垂下头的女囚，问道：“你长于何地？”
“曲阳。”
季烟反驳道：“那是你的生地，却不是你成长的地方。你长于何地？”
季烟第二次问话是，声音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飘飘忽忽，如鬼魅，又如仙乐，让人听了都有些精神恍惚。
“汾阳，王宫。”女囚僵硬地吐出了四个字。
季烟追问：“与你相处最多的人是谁？”
“教头。”
“你侍奉的主人是谁？”
“公子。”
“哪位公子？”
“我的公子。”
长平公主听着二人一问一答，忽然蹙眉呵斥：“此女又在狡辩！给我拿鞭子来！”
“不必了！”季烟转过身来，阻止了长平公主，道：“她说的全都是真话，想来是漠国王宫训练暗卫时竟然也懂得迷心之术。”
长平公主呼了口气，面色却不大好看，说话时也带了三分苍凉之意：“我的这几个侄儿一天天都大了，身体强壮了，心也变得硬了。亲兄妹之间，尚且是真情。可是到了小辈身上，却未必真的当我是亲姑姑。”
唐绵绵静立一旁，连呼吸都不曾大声，可她越听公主说得多，心中就越发不安。长平公主说这些意味深长的话，竟然不避讳自己在旁边。那不就说明，公主……不会放她走了。
季烟向长平公主行了一礼，道：“是我错了。真正心有猛虎之女，并非唐大小姐，而是那位女囚，关灵疏。”
长平公主听罢，波澜不惊，好似混不在意结果：“不管是谁，季姑娘要，便拿去用罢！本宫只看结果。”
“是。”
季烟带着虚弱不堪的关灵疏离开，这梨花落落的寂静园中又只剩下了唐氏兄妹和长平公主了。
“让唐大小姐见笑了。”长平公主重新将目光移回她身上，恢复了笑容，道：“本宫今日有些发困，便长话短说。我不管唐小姐为的是我漠国的什么东西，我都能给你。唐小姐可不必大费周章地取，我就会派人给小姐奉上。”
唐绵绵的心一寸一寸地沉入了地底，她知道，自己被长平公主强行拉入了她的棋盘上，成为了一枚不可脱逃的棋子。
“公主……有何吩咐？”唐绵绵的声音中夹带了自己从未有过的颤抖。
长平公主道：“本宫自然是想要姑娘的财。眼下，本宫人就在汾阳城内，我想请姑娘在最短的时间内，帮我把各国卖给漠国的铁器价格抬起来。至于漠国境内，希望姑娘以最隐蔽的方式，收购所有的铁器。”
唐绵绵交握的双手一寸一寸冷了下去，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墨兄……墨兄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