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江湖(3)

不知何时，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连镇守府看门的都不见了，除了雨声，瘦猴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瘦猴呆呆的看着阿呆的身影消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瘦猴跟着走进了镇守府，奇怪的是那些丫鬟奴仆瘦猴一个也没看到，诡异非常。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瘦猴颤抖着身体，不知是被雨淋得冷了，还是被杀气激得怕了。
瘦猴抹了抹眼睛眯着眼，才看到阿呆正往他这看着，还不等他说什么，阿呆单手持剑一步跨出。
快，快到极致。
利，利至巅峰。
仿佛大雨都在这一剑中被斩断，瘦猴只听得到哗哗的雨声，只看得到满眼的剑光。
“别杀我！”瘦猴趴在地上，大声嘶吼着。
剑光划过，却化作一抹清风。
“站到我身后。”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瘦猴猛得抬起头，那是熟悉的面容。
“大人！”瘦猴连滚带爬的滚到大人身后，不敢出声。
“这是你的慈悲吗？”阿呆平举长剑，虽未出剑，但剑气已然满河山。
齐恒摇头说道：“此事只关于你我，何必牵扯他人。”
阿呆讥讽的笑道：“他人？你离开京城，带走多少读书种子，那些士子若是随你离开，你可知道这对朝廷是何等冲击？”
“知道。”
“那你可知道南边的那些蛮夷一直都在关注着京城的风向，你这一离开，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只在乎你心中的盛世，你只在乎你的道！”
一语尽，一剑起，阿呆的剑是世上最快的剑，也是最利的剑。
齐恒抬起右手，天地在这一瞬间寂静，雨停了，剑也停了。
齐恒的两指夹住剑尖，阿呆的剑只差一厘便可触碰到齐恒的死门。
“这柄剑是我送给陛下的，剑名‘玄符’是一柄天生开窍的剑仙宝剑，从未沾血，可用以镇压一国气运。”齐恒的脸色很难看，但更多的却是一股难言的悲哀
“陛下容不得我为士子开启万世之门，我若不离开，那些寒门士子将永无翻身之日。”
“陛下容不得有人挑战他国子监的地位，我若不离开，三山十四院将再无读书人的脊梁。”
“陛下容不得我，我若不离开，必死无疑。”
“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朝堂，是朝堂人的朝堂。陛下想把江湖变成朝堂，我不答应。”
天地重归平常，雨继续下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剑已不在，只剩一个模糊的背影与一句诛心的言语。
“读书人的江湖里，没有你齐恒的位子，一点都没。”
“是啊，一点都没。”齐恒看着阿呆远去的背影，任由雨水滴落在自己身上。
“这雨，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