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曜之日 -中-(2)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双耳。他听不见别的什么，耳边尽是从朔尔漠深处传来的风声。风声不绝于耳，相比于城堡往东之后的云淡风轻，这里的风凄厉得甚至有些渗人。
许久，宏伯才问：“听到什么了？”
“风声。”
“风声里有什么？”
木曜皱眉，道：“弟子愚钝。”
说完这话，木曜就看见老师正在转头看着他。老师的表情告诉他，这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你为何不用‘不知’回答？”宏伯发问。
“回老师，不轻言‘不知’是老师给弟子的训诫。”
“你说的没错，木曜，”宏伯叹气道，“你是果真愚钝。”
木曜低下头不再作声。
“你只记得不轻言‘不知’是我的训诫，但从未想过为何如此。”宏伯说，“凡事有问，答之一二即可。答之所问，无非阴阳之分，阴阳之分，正反之分者也，而不知之说为非人哉。”
木曜吃力的去理解老师话里的意思，但仍难不得要领。木宏伯见此情景，便继续说道：
“对于问题，你可以回答不懂、不知情或拒绝回答，但不要轻言不知。不知乃知而不答，答非所问，却又蕴解于答的一种答案。真正答出不知，需要的是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这样的高度是你我都不能轻易达到的。”
“连老师都不能轻易达到的高度吗……”木曜小声地说。
“是的。连我都不。”
木宏伯又把身子朝向西边的朔尔漠，道：
“听……那是朔尔漠的轻语。”
木曜再次竖起耳朵倾听，但入耳还是杂乱凌厉的风声。
“还是听不出来吗？”
木曜无奈的点点头。
“算了，反正木曜之日也不远了。木曜，我要你即刻回到住处就寝，明天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说完这句话，木宏伯兀自向前迈出一步，视线重新回到和夜色相互交融的朔尔漠，缄默不语。
“木曜……之日？”木曜听到这个词语，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心头涌现出莫名的不安。同时，他也遵从老师的指示，在脑袋还在处理他那异样的感受的时候，嘴上已经答应了老师。
“好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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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他的房间已经拾掇完毕了，所幸不用和木槿一屋。回到房间的木曜这样想着，便很快陷入了沉睡。
一夜无梦，木曜也不清楚他昏睡了多长时间，直到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昏昏沉沉的木曜还想更衣再去开门，但想到昨晚那段令人不安的谈话，危机感再次袭来，让他心头一紧，生怕出了什么事，便赶紧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