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饿》(2)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余英总结到三点经验：一、手要快。二、抛开面子。三、手要比大妈快。第三的尤其重要，它决定着你能不能第一手翻垃圾桶，第一手翻总比第二手翻找到卡片的几率大，很多时候第二手和第一手存在一个数量级的差别。紧张激烈地进行了俩小时，余英终于得到了一张李记炒面积分卡，其实是大妈翻到的，觉得没用，想扔回垃圾堆里，余英恳求大妈给他，说这是作业，做什么市场营销方案策划与实践，大妈似懂非懂的反正觉得这玩意儿不压称就给他啦。
       九点半，李记炒面还没出摊儿，余英手攥着七张积分卡，在摊位旁晃悠，肚子又开始叫了，不过余英不担心，因为这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没人会注意到他肚子叫。余英像欣赏美景一样倚在一颗树上，眯着眼睛看过往的车辆，想到午饭有着落啦，有时候眼睛也盯着过路的丰乳肥臀。实在受不了，余英就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拆了又系系了又拆，突然他看到摊位底下有一张红色卡片。余英四处看看，悄悄地伸出俩手指夹了出来，上面模模糊糊写着李记少靣。真好，又得一张，八张啦，余英欣喜若狂，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要不是有颗树让他扶着，铁定一头栽倒在地。余英长那么大从没见过那么黑的天儿。
       八张啦，还差两张，有希望挫一顿。十点四十，老板推着车拉着桌子板凳开火了。余英去撒尿，尿真多啊，又白又多，足足尿了两分钟，余英打了个寒颤，提提裤子洗洗手，准备吃饭。余英在距离炒面摊十米的地方徘徊，那是女生去往宿舍的必经之路，总有让人会来买炒面，总有人会随手扔掉积分卡的，余英想。余英暗暗使劲，给老板加油，如果人路过炒面摊不买，余英就暗中骂上一句，如果人在摊位前逗留一会儿，结果又什么都没买就走了，余英就升起一股打人的冲动。终于，两个女生提着炒面想他走来，余英站正注视着她们，带她们走过就尾随着。那两个女生把玩着手里的卡片，像在阅读上面的信息，余英嘴里嘟囔着“扔啊，扔啊”。说的姑娘都听见啦，朝他白了一眼，其中一个姑娘像受了心理暗示，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余英还跟着他们，马上就要到女生宿舍了，余英很着急，但又不想放弃。他说不出那句讨要的话，就一直跟着她，想等姑娘自己扔。可她半天没有丢的意思，倒把卡片装进塑料袋里，提到眉前看炒面的分量。余英觉得没希望啦，可姑娘在翻筷子的时候，把卡片掉了出来，她想捡，另一个姑娘说算啦。余英眼眶泛红，差点儿哭出来，使出最后的力气。飞身奔向卡片。转身急忙向垃圾桶走去，不巧清洁工在清理，余英看看手机才知道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半啦。余英下手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张卡片，在清洁工异样的眼光中沮丧的坐了下来。发现那张积分卡在草丛里，姑娘随手一扔没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