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满开(12)(2)
“西行…”
“西行…”
“我…我…要永世诅咒你的后人…”
“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
“西行寺,你改个名字我就不认识你了吗?你爹欠我的我要你来偿还!把你那可悲的小幸福一点一点的拆毁!我就要这样一点一点的折磨你到死!”
“我不听,我不听”耳边突然出现这样奇怪的声音,反复鞭笞着忧子脆弱的鼓膜
忧子拼命的挣扎,想要摆脱这样的声音,越是把耳朵捂的严实,这声音听起来就越真切;可能是累了,忧子就这样毫无知觉的睡着了,仿佛一场梦,父亲凌乱的呼唤声,渐渐听不见了,父亲失态的脸颊渐渐取代为无尽的黑。
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噩梦呢,忧子惺忪的睁开了双眼。发现父亲就倒在她的身边,气息非常弱,但是还有呼吸,隐约还能听到父亲口中重复嘀咕着忧子的名字。
“爸,要坚持住啊,我这就去找师傅来。”忧子搀扶着父亲上床躺下,并且给他盖上了棉被,自己则慌乱的跑出门去;十三年来,第一次听到忧子叫他爸,老汉一脸幸福的在床上闭上了眼。
当忧子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已经让她震惊,眼前都是跟父亲一样染上了同一种怪病的病人,还有很多人昏死在路上。
抱着一丝希望的忧子推开教授自己医术的老先生的房门,老先生已经倒在了茶几边上没了呼吸,而他倒地的方向却直直的指向忧子的家,已是古稀之年,多活一年就是赚来一年,而唯独的遗憾就是没能把自己的医术都教给忧子。
因为老先生曾经说过,医者要以病人为重。所以忧子只好草草的把老先生埋到后山,没有立碑,只是树了一个无字的小木牌,然后头也没回,直接全速跑着回村子。
每次天没亮就上山采集能够缓解乡亲病情的草药,山路异常难走,夕下之时忧子都是伤痕累累的回到村子,之后一整天在村子奔走,不遗余力的帮助所有自己能帮助的村民,不管忧子如何的努力,每天都有人在忧子的眼底死去。
枯藤老树,古道夕斜(xiá),忧子总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蹒跚回“家”。
暗淡的烛光,掩盖了她身上的伤口,强颜的笑脸,修饰了她内心的悲伤,本该放起爆竹,披上无垢的她,孤零零做起了这个村子的掘墓人。
她心仪的男孩死了,抚养她的人现在也死了,坍坯的土墙,枯竭的水井,远处凶恶的野兽在号叫,近处满地风化的无名白骨唤起尘土飞扬,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个醒不了的梦,只剩下一个人的,已经麻木了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