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2)

“为什么杀人？”
“钱。”
“为了钱怎么就杀人啦？”吴彤关切地问。
        “大家不都是为了钱嘛。公安一直抓不着我，就悬赏，在大街小巷里，在路边的天线杆子上，在互联的网上，把我的所有信息都贴上去啦，悬赏一万，没人理他们，五万，有人就说在哪儿见过我，十万，我已经不能在城里呆了，到如今二十万，你说谁想要我的命。”
“你为什么不去自首，那样不就一了百了啦，再不用东躲西藏了。”
“一了百了，你懂什么一了百了，自首只是痛苦的开始，自杀才是一了百了，大家都是为了钱嘛，我弄到了钱干嘛还要去死，更不会去坐牢啊。我杀人得钱，你们举报我得利，你们也是杀人嘛。”
“你渴吗？饿吗？”吴彤看着他干裂的嘴唇说。
“我不杀你，你不瞎嚷嚷。我只想在这躲一晚上，一会儿就走。”
        这个暑假的最后二十天，吴彤想回老家住，就一个人乘车来到了这儿，村里人少，夏天人更少，只有过年才会热闹几天。吴彤知道这三更半夜的不可能喊来人，就算把人惊醒也是些老弱妇幼们。
那人收起刀，用疲惫的眼神看着吴彤，说“你该干嘛干嘛，就当我不存在。”
       “好。我去睡觉，你让一下，我去卧室。”吴彤说。那人慢慢走过来，吴彤慢慢走过去，打照面时吴彤看到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心中突起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冲动，但他的腰身还是软的，就飞快的闪进卧室，闩上门。拿起床上的手机拨打报警电话，他怕那人破门而入，趴在床底下用气声说明情况，值班警察以为是小混混儿大晚上无聊跟他都乐子。最后，吴彤大声说我家进了个杀人犯，我家在……
        吴彤说完就从床底下爬出来，死死的顶住卧室门，听到警笛声隐约传来，他才轻轻松了松脚后跟儿。要录口供，吴彤在去派出所的警车上睡着啦，过后直接坐车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