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part3】

肆
他总有一天会离开。
其实两个人都有这种意识，只是无人去点破。
倘若有一天自己离开了，他一定也会以为是自己寻到了要守护的人了吧。蹇宾这样想着。其实这样也好，能以这半介残魂之身伴他这么久，已是万幸。
前几世还好，他是看不见自己的，看着人笑闹开怀也无碍。只是此次，确是不同了。不知为何，他竟能看见自己。
本想躲在暗处陪伴着人，却仍是忍不住想跟人说几句话。寂寞了百年，总是有些情感控制不住的。只是……怎能耽误了他？自己注定是给不了他什么的。已经负了他一世，不能再毁他一世。
“阿蹇？阿蹇!阿蹇阿蹇阿蹇……”
四周响起熟悉的呼唤，蹇宾闪身自玉佩中出去，现了形体，“怎么了？”
“阿蹇，你看这个。”他依言看过去，略显泛黄的书页上印着一行字迹，“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他疑惑抬头，不知这人又打什么鬼主意。
“要不要燃燃看？我其实蛮想看看那些鬼长什么样子的诶。会不会吃人啊，鬼片里好像都是这么拍的啊……”
他本想说是骗人的，可看着人跃跃欲试的神情，终是没有开口，只是小声，“想做就做吧，你开心就好。若是当真有鬼吃你，总归还有我护着。”
本是支持的话，那人面上的笑意却淡了几分，双眸直直的盯着自己，让蹇宾几乎有些招架不住。
“阿蹇，你会护着我吗？”他听见人问。
“会”他答的毫不犹豫。
“一直吗？”
“……”
空气一时静谧，蹇宾愣愣看着人，半晌不语。
“阿蹇，我想抱你。”
似乎半个世纪之久，蹇宾才伸出手去触碰人，却在触到人发丝的那一刻虚幻了手指。
易柏辰瞪大了眼睛，蹇宾却勾起唇角暗自苦笑。
小齐，你看。现在的我是多么没用，连一个拥抱都不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