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乔唐/《线香花火》(6)

少年错愕地接过，站在原地怔了几秒后，忽然释然地笑了。
——乔治，谢谢你。
乔治听不到，但他能看懂。
这簇仿若微不足道的光，如同原野角落中挣扎出土的花，拼尽全力撕开头顶的遮挡，拥抱太阳。明明花瓣很娇嫩，萼片很脆弱，花茎也细软易折，却一定要赌上性命地寻找活下去的希望。
唐晓翼垂下视线，紧紧攥住握柄。
你明白了吗？你明白了吧。
那就请不要走，不要离开，不要变成我幻想中那张开双翼的飞鸟。
递出的线香花火，象征着一个承诺。一个坚于山石、韧越蒲草的承诺。接过去了就表示约定好了，这是无从变更的事实。
——答应我。
乔治从生在这个世界起，还从未以如此恳切的态度乞求过什么。但眼下，现在，在铺天盖地的凌乱光影中，他乞求着，无声地乞求着这个少年的首肯。
——好。
花火逐渐暗淡下去，喷出的火焰变得断断续续。
——活着。
——嗯。
火光挣扎了最后几下，终还是熄灭了。唐晓翼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是询问：放手了哦？
放吧。乔治轻轻点头。
身后的烟火也逐渐变得寥落，周围慢慢回归宁静，空气中弥漫开浅淡的硫磺的味道。焰火流光所形成的屏障一点点消融，圣斯丁的所有人都重新暴露在海龟岛的风中，与自然亲密接触。
“下次还一起来吗？”
这么快便回到寂静中，乔治的耳朵一时不太适应，因此唐晓翼的声音听起来小得不可思议。
“……再说吧。”
很久之后，他才回答，嗓音微微有些沙哑。
一场盛会终于落幕。
  
  
Fin.
  
①部分改编自法国电影《两小无猜》中于连妈妈对于连说的话：“捂住耳朵。好，听到我有多爱你了吗？”
  
  
  
后续：
  
【第二年，唐晓翼带着DODO冒险队回了海龟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