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龙守护之物——【教廷·约书亚】(2)

女孩在羞愤之中变化为龙，但并没有攻击自己。仔细想想，龙族似乎从来没有主动攻击过人类，倒是人类在不停找茬……
约书亚目送水晶巨龙飞入云层。他伸手摸了摸后颈，发现脖子上的脑袋仍安分地长在它该在的地方，里头的大脑正激动地咆哮着——
他在胡扯！
这四个字穿透了约书亚以往关于龙族的所有认知，在脑海中久久回荡不止。它信马由缰地奔驰，直到遇上艾洛的声音。它们一拍即合，如胶似漆，它们唱歌，它们跳舞，它们向遇见的每一条陈规滥调比中指。
三天后，直到约书亚登上雷特岛的前一刻，它们才刚跳完一支探戈，正讨论接下来是跳华尔兹还是伦巴。
然后就被爆炸声吓进了下丘脑的某个角落，瑟瑟发抖。
雷特岛正在成为死地。
装甲车在树林中横冲直撞，约书亚被安全栓固定在座位上，透过头盔注视对面的仁兄。一样的纯白装甲服上绘着一样的黑十字架，就像是照镜子，魁梧的轮廓撑得大家个个仿佛天神下凡。
耳朵所闻的是龙吟与炮吼，跌宕起伏。眼睛所见的是车内灯色昏黄，光影阑珊。有那么一刹那，约书亚怀疑周遭的一切都是虚妄的。
五岁的时候，一块儿在垃圾堆里找午餐的小伙伴问要不要去教堂前排队领粗面包和白开水，约书亚很犹豫。因为他知道从垃圾堆里找出一顿牛排大餐是野狗们的强项，而狗嘴夺食则是他的强项。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穿上孤儿院的粗布长袍，开始学唱圣诗了。
十岁的时候，穿着洁白修女服和黑丝吊带袜的漂亮姐姐问他愿不愿意进入成为修道士，约书亚很犹豫。因为在修道院，圣母雕像或许是他一天中唯一能看到的漂亮姐姐，而对方并不像是喜欢穿黑丝吊带袜的类型。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把第四十二版《福音录》背得滚瓜烂熟，还顺便纠了不少错别字。
十五岁的时候，身边的修士们纷纷选择加入光荣的十字军，约书亚很犹豫——犹豫，他最擅长的事——因为他最容易预见的结局便是葬身战场，比如被某个牛鬼蛇神塞进肚里帮它看看昨天的晚饭消化完了没。也不知道这种事哪里光荣了。
等回过神来，他已成为第一百次神谕夺还攻略战的中坚力量，甚至穿上了“殉道者”战斗装甲服。不单名字听着万念俱灰，膈应起屁股更是毫不含糊。
艾洛仍坐在约书亚的边上，但神情已然不同，他巍然不动，庄严肃穆，决绝的赤诚在眼中百转千回。
异端审问局果然不是盖的。
“要进入龙巢了！全员准备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