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多镇（第三十九章）(3)

“这个，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阿雯感到很失望，原本以为周米可以给自己指一条明路，或者直接把自己收下了。但是，事实好像没那么容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的她，瞬间泄了气。
周米看得出阿雯现在的苦恼，只是他也不是处于一个方便管别人闲事的阶段。他跟自己手中的这份设计已经苦苦争斗了一个月了，仍然停滞在瓶颈期。他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但他找不出不对的根源。似乎每一个地方都不对，但细细找下去，每一个地方又都没有问题。他熬夜思索、设计，闭门不出，却没有一点帮助。所以他才会因为一点点的声音和干扰暴怒，即使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错误也没有心情去道歉。压力让他暴饮暴食，他的体重迅速回增。实际上，汽车制作公司的人已经对这份周米眼中的半成品很满意了，只是周米迟迟不肯交稿。
“他们满意，是因为这份作品跟我以往的作品一样。他们觉得这样就够了。对我不是。我的每一次设计，如果不能有新的突破，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角度改变，都不能称之为完成品。”
这是周米信奉的创作原则。所以，即使让自己殚精竭虑，他也要死磕到底。曾有人问过周米，如果他有一天再也做不出新的尝试了，那该怎么办？
“退休。那我就再也不做汽车设计了。开个杂货铺什么的。总之，不再跟汽车有关联了。”
对周米而言，如果没有新想法的出生，那就只能是死亡。
阿雯在周米这里无功而返，深知自己这下只能靠自己了。她又翻看了一遍自己的作品，决定给自己两个月的时间，快速提升技能，然后再去相关的汽车公司应聘。想要得到工作岗位，想要得到认可，只能用自己的实力说话。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开始了最初被学校拒绝的自学日子。借书、看书、吃饭、睡觉，这就是阿雯生活的全部。当然，中间还有想念花木兰的时刻。她会在休息的中间想花木兰的面容，会在遇到学习问题的时候想花木兰讲课的情景，会在吃饭的时候想花木兰的动作。她几次都想借着学习指导联系花木兰，但都被自己克制了下来。不是因为她想摆脱自己对花木兰的狂热，而是她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够好，不能让花木兰看到自己就眼前一亮。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阿雯就想让花木兰对自己刮目相看一次，至少要缩短一点点自己和花木兰层次上的差距。实在是对花木兰想念的很的时候，阿雯就画几张自己脑海中的花木兰的音容笑貌。
光是画的过程，就足以抚平她长久没见花木兰的情绪。
终于熬过了两个月，阿雯四处应聘起来。由于自己缺少学历背景，她采取了与一般应聘程序截然相反的，先面试再递交简历方式。阿雯搜集了几家比较有名的汽车制造公司信息和个人汽车设计工作室信息。几家大公司都因为阿雯没有提前预约将她挡在门外。她等了几次，发现仍旧进不了人力资源办公室。这种挫败感让她生气。但她也无力扭转现实。之后，阿雯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个人设计工作室上。这些工作室倒是接见了阿雯，也看了她的作品。只是他们都只愿意让阿雯做助理工作，声称阿雯还需培养。阿雯原本很高兴，认为总算找到了承认自己价值的地方。可是，那些工作室的设计师带她巡视了一遍工作场所后，阿雯就发现，这些设计师的水平比起周米差了好几个档次。这就让阿雯没法接受了。虽然找工作不易，但她好歹也是辅助过厉害的设计师的，总不能越混越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