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外传·五

五
  细微甚至一点的线索也没有，让暗卫半年多的搜查并不顺利，就在百姓都快淡忘战争时，事情才出现转折。
  天玑立国了！
  立国，意味着争夺天下的霸主又多了一个，意味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战争前夕来临了！
  对于啟晏来说，这只意味着玉衡要出多一倍的丝绸布匹和笔墨纸砚为天玑庆贺，当然还有天下一绝的玉衡器乐。
  玉衡最有名的乐班「伶伦」早就到了玉衡郡城的乐府排练曲目，乡野小调，宫廷诗章伶人们早就烂熟于心，只是出了点小插曲，恰是这个插曲，让啟晏见到了未死的慕容黎。
  那天田风慌慌张张跑来告诉啟晏，说乐班的箫师白先生病了，不能去庆典了。
  “知道了。”啟晏头都没抬，继续写字。
  “郡主，你知道白先生找何人替他吗？”田风居然也学会吊人胃口，看啟晏如此，只好问他。
  “无非也是个箫师。”嘴上说着，但啟晏还是停了下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慕容离！”
  慕容黎身着一袭红衣，半年多的颠沛流离让他身形更加瘦削，精致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他正立于乐府的湖边用洞箫吹奏「离人调」 ，府中无人，湖边景致与他倒凑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啟晏刚来时，便看到如斯场景。曲调刚至尾声，那种哀怨之声让啟晏不禁想起当年被迫依附天玑的心境;曲子很快收尾，慕容黎与他都陷入往事的悲凉中。
  可啟晏毕竟这样过了五年，心境大不如前哀伤，他弯起嘴角，双手拍了几下:“慕容乐师技艺过人。”
  慕容黎一转身，便看到一位身穿黑衣的青年立于自己身后，外袍上绣了大朵大朵暗红边白里子的彼岸花，淡淡笑容凝在他的巴掌圆脸上，整个人气质矛盾重重，亲和又疏远。
  “跟我真像。”心想着，慕容黎俯身行礼:“草民慕容离参见玉衡郡主。”
  “哦？你怎知我是玉衡郡主？”啟晏歪头看向燕支，心下已确定对方就是慕容黎。
  慕容黎不慌不忙将箫揣到怀里，走近啟晏回答:“传闻玉衡郡主喜爱彼岸花，必将它绣于衣服上，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敢这么穿。”
  “说得我好像审美多差似的。”啟晏嘟囔了一句，转而又笑着问:“难道他不会把衣服赏人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