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中之脑X德军总部
(一)
残火还在燃烧,烧焦的枥木在火中爆出沉闷的噼啪声——除了引擎的轰鸣,这是唯一的声音。
一栋二层木屋在我背后轰然倒塌,最后的一瞬间烈火猛的腾起,而后在辉煌中寂灭。废墟的火苗和青烟中竟然立着一把完好无损的椅子,象是一种嘲弄。我默默的回头,发动了汽车,类似的场景我已经看得很多了,三天来这是我经过的第六个镇子,无一例外的是一片废墟,有时候灰烬上的余热尚未散去。
驾驶这辆汽车,我觉得我在追寻着什么,而且距离目标越来越接近。最初只是废墟,然后是温热的废墟,再而后我能眺望到地平线方向升起的袅袅青烟,而今天我居然看见了大火中的镇子,那么我的目标应该刚刚离开不久。
可是,我不知道那个目标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逐它……
我可以感觉到这辆汽车的古老,一辆敞蓬的大众甲壳虫,黑漆,漆皮剥落得很厉害,排气管几乎完全锈掉,冷却水也早就干了。当我从那个地下车库里把它发动起来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看来原来的车主对它的保养极其仔细,或许是一件来自上个世纪的纪念品呢。
车主……上个世纪……大众甲壳虫……
我的思维开始混乱,空虚从心底最深的地方悄悄弥漫出来,全身掠过一片寒意。
这时候手腕上传来一阵微微的电麻,我抬起手腕去阅读金属腕表上的信号。这种电麻的感觉表示腕表中的微型雷达搜索到附近的特殊信号,我看见飘着绿光的微波指数很高,说明附近有微波源的存在。
有微波源就可能有人,我感到振奋,好像沉船的落水者看见了灯塔……三天来,我在这里没有见过任何人。
难以置信的是这些焚烧的小镇中竟然从来见不到一个人,我有时可以看见被烧秃尾巴的狗在房顶上吠叫,可是人从来没有,甚至没有尸体。我不确信我的目标是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在我的路线前方活动,行动速度稍微慢于我,而它所到的地方,就只有烈火和废墟。
我相信那不是一支部队,因为部队的活动速度不可能那么快。虽然我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在镇子的废墟中补充食物和汽油,但是我还是保持了每天200英里的推进速度。我用太阳确定方位,那么我已经向正南方前进了大约400英里,所看见的只有沙漠和这样的小镇。我找到过一本地图集,可惜没有什么用,首先我无法定位自己的方向,其次我对德文也实在不熟悉。
根据气候和沙漠地形的推测,这里最可能是德克萨斯,可是很明显德克萨斯不是这样的,我也没有发现任何路标写着“TEX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