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倩衍生文】北平组曲(七)(2)
记忆带来的欢欣让顾思宁嘴角泛出一个微笑。想起他们惬意的穿梭在胡同,饭馆,古玩街……或是两个人找个茶馆,吃葱爆羊肉,喝冰镇酸梅汤,一下午海阔天空的闲聊……雍和宫的喇嘛,什刹海的猴戏,妻子根据小贩的叫卖声改编了一首歌……
他就带着这种包裹了所有记忆的笑容,刮了刮她的鼻子,“想得美,还不是人家安排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两个人便都不说话了。这样的沉默对他们而言,也并非不舒适。
也许每一对老夫老妻,即便煊赫如他们二人,也总有这样讷于言辞的时刻吧。
“学校的事还好么?”他看着枕在膝上的妻子,目光平静而温柔,“我听说你在学校名声不好,什么猫头鹰,撒旦夫人的,你不要那么凶才好。”
“我现在对学生们温和多了,”提到学校,她忽然开心起来,“今年新来的一个学生,特别有天赋,我从来没见过那么聪明好学的孩子,而且他对民族自己的音乐特别有悟性……他身上有我不具备的才能——对这块土地的亲切感受,我觉得他能实现我的理想……”
“噢?他叫什么名字?”
“王荣庭,有时候会用化名王洛宾,”她眼里流动着真挚的感情,“幼卿,看见这样的学生,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要这么器重他,哪天邀他来家里做客吧,”顾思宁认真的说,“我亲自宴请这个王洛宾。”
“你以为人家稀罕你宴请,”陆方妮不屑的一笑,“你的权势地位是会流动的,人家的音乐会跟随一辈子。”
顾思宁被噎了回去,心里正恨恨的,妻子忽然直起身来吻住了他的耳朵,“不过别担心,会有音乐家跟随你一辈子。”
她湿漉漉的舌尖在丈夫耳垂上画着圆圈,顾思宁最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反扣住她双手,一个翻身把妻子压在身下。
她抿着嘴笑,一个冷不防,起身咬住了他高高的鼻子,丈夫痛得叫了起来。
“幼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
他苦笑,“有多爱?”
“很爱很爱。”
“有没有长一点的形容词啊?”
“很爱很爱很爱很爱。”
……
专列抵达南京时正是傍晚,站台上等候的一干大小官员已经站麻了双腿,却仍保持着和煦的笑容。大江尽处是漫天灿烂的晚霞,悬停旗帜以示欢迎的商船布满了整个水域,水手们大都站上甲板,期待一睹传说中力促全国一统的,年仅三十岁的华北少帅。十九响礼炮在轰鸣,水兵们热烈的挥舞着手中的旗帜。距离主舰近一些的,有机会看清顾思宁的水兵则格外兴奋,迫不及待的想和家人说今天看见了北平来的顾少帅,当真风流出众胜过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