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风云录 黄叶之森(4)

“难得两个人年纪相仿，武功也相近，而且都是他们这个年龄的顶尖高手。”贺三干脆靠一棵树坐下来，边喝酒边观战。灵灵也跟过去，脸上挂着一丝担忧。
十几个回合战罢，双方不分胜负。乔刃难得露出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笑容，他喜欢卓君然身上的斗志。虽然乔刃外表冰冷，甚至连挥刀形成的刀风也是冰的，但他的血是热的，恐怕任何一个人遇到真正享受的战斗时，都会热血沸腾吧。这真奇妙。乔刃虽然一直在江湖游历，但与乔刃交过手的，至多也只是强盗而已。眼前的卓君然完全是另一种类型，一个可敬的对手。既然如此，就该使出自己的全部气力才像话。
卓君然也这样想。
“二刀诀。刃儿要使出全力了。”贺三笑道，而灵灵却更加担忧了。
两人双双跃起，挥刀产生的气流卷起地上落下的银杏叶围绕着他们。两个人奋力挥刀杀向对方，两股卷着落叶的气流也相互撞击。看似相持，实际上双方已各自挥出上百刀，只是刀法迅疾，常人无法看清罢了。
贺三和铁云是看得清的。
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空中的两个人都坠到地上，一股强大的气浪向四面八方袭取。贺三抽刀在自己前面划出一道线，产生的刀风与袭来的气浪相抵消，身后的灵灵安然无事。铁云则全力击出一掌，保全了身后十几个手下的性命。
另外两个方向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各自有几十株一人粗的银杏树从根部生生折断。
仍旧未分出胜负。
战斗还没有停止。
片刻之后，战场中央的两个人又提刀向对方冲去。刚才的一击，两个人都已拼尽全力，如今比拼的纯粹是体力，耐力，和求胜欲。现在已经成为一场没有防御的比试，两个人都全力攻击，不留后路，他们此刻的愿望，就是凭着纯粹的刀法，和对方战斗下去。
铁云从来没有想过中止这场战斗，卓君然虽然只有二十五岁，但已经是魔族中最好的战士，身经百战，从不退缩。卓君然从小就无父无母，战斗就是他的一切，铁云又怎么忍心剥夺。
贺三从来没有见过乔刃像今天一样不计后果的挥刀。看着乔刃今天的表现，贺三不知道是喜是忧，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胜负对于乔刃来说变得这么重要。乔刃啊乔刃，这一站为何一定要分出胜负呢？二十年前自己的遭遇还历历在目，就为了一个胜者的名号，贺三落得一个无处容身的下场。
“贺伯伯，快让他们停下吧，卓大哥和乔大哥现在都很危险。”灵灵已经不忍再看下去。
灵灵的话把贺三从回忆里拉了回来。“是啊，该停下了。”贺三对灵灵说，又像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