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楼诚现代AU】所来径（十五）(3)

 
回家路上，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形形色色的人潮涌动，于曼丽想起了一句老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明诚也是这样的吗？这些年来，她一直就没弄明白明诚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那个人，太难以捉摸了。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但那些左耳进右耳出的话还是在某个地方撬动了她的记忆，那些说明诚滥交、贪婪的闲话与她经历中的某些事情结合起来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反讽效果。
外面飘起小雨，车窗渐渐模糊，这种跟看明诚相似的迷蒙感觉让她不禁陷入了回忆的漩涡里。
 
于曼丽的家境很差，属于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求温饱的那种，父母先后因病过世，除了巨额债务和一间老弄堂里的破房子，什么也没留给她。像一切类似的故事那样，16岁那年，母亲的骨灰才刚刚捧回家，债主们就如狼似虎地追上了门，重重威逼之下，那仅有的房子便被贱卖还债了。
 
她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的孩子，恶劣的学习环境让她的成绩很一般，也没有引起谁的助学兴趣，那时她碰到的唯一善意就是高中那个管宿舍的老师允许她在假期也能住在宿舍里。于是，靠着卖房子剩下的一点点钱和见缝插针式的高强度打工，她总算是苦熬着念了个大专。
倒霉的是，毕业那年外面的经济环境很不好，一堆名校生都在折价求职，像她这种学历想去个像样点的写字楼里上班简直是痴人说梦。
 
在黑暗里呆久了，连闪电霹雳夜空的光亮也觉得是好的。
 
靠着某位老师的有偿帮忙，她进了明氏，薪水虽不算高，但也足以支撑她孤身在这个城市里存活下去了。
至于交换的代价是不是太大？她从来不去逼着自己想答案，她只知道那是她当时仅有的价值之物了，跟一个道貌岸然的人一次和跟一群不知底细的人无数次究竟哪个可接受度高点呢？能算清楚这个就可以了，毕竟她的要求也不高，能稍微有些尊严地活下去就够了。
 
大公司里福利好，生态环境也复杂，像她这种新鲜人进去没几天被人摸清了身家后就再也没有多少好脸色可看了。那个交易对象的分量有限，保她进来就差不多了，更何况，即使他真还有别的能量，于曼丽也不打算再与他交易什么。于是，她努力地忍、认真地做，尽管自己的工作委实没多少技术含量，若无人提携，做到老可能都是在原地打转，但她已别无选择，她承担不起失业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