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木枪(7)

话至一半，小强手中的杨木枪已刺入了响马头子的喉咙，他声色俱厉，抽着鼻涕，终究是没有忍住眼泪，他大声哭骂：去你妈的江湖！
那天沙漠空无一人，村子里的马贼一个也没跑出去。
小强拎着杨木枪，慢慢走过村东头，走过他的家，出了村子，看见眼前的景象，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村子外，星星散散屹立着数十颗枯萎的小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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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好多年后。
在西北有一个村子，本来只有一个潦倒的老人，盖因老人数十年种树不断，村子周边竟渐渐拔起了一大片杨树林，引得一些人定居于此。
村子里一派祥和，男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女人栽花种树照看孩子。大了点的孩子就跑到村子西头去找那种树的老人。老人种不动树后，便时而坐在村西头，时而坐在村东头，叼个烟袋眯着眼抽烟。老人没什么文化，却像是在年轻时走过了不少地方，一肚子的故事引得孩子们日夜不愿离开。这天，讲的是沙漠枪客的故事，引得孩子们一脸好奇神色。
诶，老爷爷，小强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人，能一下杀了那么多马贼？
老人磕了磕烟袋，笑笑说。
那小强爹哪里是什么英雄阿，其实是他一家三口在河边遇了马贼，被一个赶路的背枪侠客给救下了。结果小强爹跪着求那侠客，想让他收自己的儿子为徒，学点枪法后好走出这大漠。可侠客哪里管这档子事，说的是你平时求我还好，我已经救了你一命，你提这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老人深吸了一口烟，浑浊的眼神恍惚，说：小强爹一听可急了，也不知道他啊，究竟是多想让自己的儿子走出去。见那侠客还未收枪，竟然自己扑了上去，吐着血说，我这命不用大侠来救，只求您发一发善心，帮帮我这儿子。这可给背枪的侠客吓坏了，沉吟一下后，丢了一本枪谱，和他傍身的那杆枪，就这么走了。
小孩子们沉默了许久，男孩儿们安慰了几声哭了出来的小女孩儿，便跟老人礼貌地道个别，扎堆到那杨树林里玩去了。
白杨树生命顽强，稍加照顾就能长的枝叶茂盛，成堆的小孩子们穿梭在茂盛的林中，偶尔掠过树林中间的一片空地，那里紧紧插着一根木头棍子。
好像是一杆六尺杨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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