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6）(2)

    蹇宾明白这是气话，还是忍不住心疼，上前两步扶起：“小齐说的这是什么话，快起来，莫要与我生分了。小齐，之前不告诉你的确是我的错，我不该轻易骗你，可后来在墓前，我真的是要说的，可那行小字，我怕，怕小齐从此只把我当作恩人，怕小齐误解我。小齐……”
   “子桓，好了，我不生气了。”齐之侃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看蹇宾慌了早就心软了。
    蹇宾刚要笑，小侍卫却通报国师来了。蹇宾立马冷下脸，放开齐之侃走开了几步，再开口语调已冷至极点：“国师可真是时时记挂着本王啊，来人，宣。”
    这是完全陌生的蹇宾，齐之侃不敢置信。
    若桦走进来时，齐之侃猛然醒悟。国师！手握上剑柄，下意识的抬眼看向蹇宾。
     蹇宾也正看着自己，眼神冷冷的，示意齐之侃不要轻举妄动。那眼神刺伤了齐之侃，可他还是听了蹇宾的。低下头，一言不发，紧握着拳骨节已泛白。父亲、父后、顾族的几白条人命，齐之侃对不起你们！仇人就在面前，却不能动他分毫！
    那天蹇宾和若桦说了些什么齐之侃几乎都没听进去。只记得若桦最后走过来，趾高气昂地对自己说了一番永生都不会忘的话：“虽然王上要你留下，可你毕竟是山野之人，不懂的地方应该很多，千万不要仗着王上恩泽就没了礼数。这儿，是王宫。王上，是君王，你，不过是个野小子，一个小侍卫。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该明白。不然，宫规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是。”他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头却未抬起。
   教训他的人抬步离开，一道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齐之侃默然，他知道蹇宾正看着自己。
可，他没勇气再看一眼蹇宾的神情。怎么才短短半日，齐之侃觉得自己老了许多呢？再开口时“子桓”已成了“王上”。语气中是恭敬，任蹇宾怎样叹气劝说，齐之侃只是低着头，再不肯唤一句“子桓”。是的，若桦说的没错，这是宫中，君臣之礼不得逾越分毫。
    后来，有官人为难齐之侃，故意让齐之侃犯了错。蹇宾循私，只当什么也没发生。齐之侃自去院中跪了一日，害他的官人就在一旁奚落他。齐之侃咬牙，明白了人心险恶。后齐之侃又自请二十大板。行刑的人早看他不顺眼，板板皆下了死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