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倩衍生文】穿越之将计就计（四十）(7)

瞬间，空气凝结。
前面是一堵空荡的墙，墙上只挂有一幅画，那是赵儃的画像。在白日里又见到它，我暗嘲自己切莫把持不住被迷了心去。
“辛儿，烨儿……”信王神色庄重，带着一脸愧色唤过我们。我刹那愣在原地，下意识想要抗拒什么，谢云寒却理所当然向前一步，只是仍不免不安地望我一眼。于是四目相接，彼此眼中承载的却是了然。我绝望了，握紧双拳克制自己，脚下生根般一动不动。
信王见我仍有忌惮，并不愠恼，长长一叹便从椅上起身走过来。“辛儿，允老夫这么叫你吧……”他几近哀求般站定在我面前说道。我茫茫然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在我脑海中，尽管那个名叫赵祉的信王一向是个心狠手辣、喜怒不形于色、人前人后两张面皮的老狐狸，可他终究不曾在我眼前展露过他的凶狠脸孔。我该恨他入骨，因为他几次三番欲置我于死地。只是我一时慌张，脑子里想起的竟全是他温和慈祥的笑脸，带着让人亲近却又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么一个皇亲贵族，为何要对我低声下气？我吓到了，谢云寒更是不解。但他习惯于在信王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只是轻拧双眉，转而波澜不惊地看着眼前一幕，自始至终未发一语。
“本王要告诉你们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很长，长得呀……呵，或许有些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信王一手隔着衣料握住我的手腕，另一手又同样攫住谢云寒的，拉着我们步履缓慢地走近墙上那幅画像，再抬眼时已泪流满面。
这是为何？我惊慌地想要躲、想要逃，却察觉信王将我的手握得紧紧的，只是仍有些微颤抖传递到我的肤表——哀戚，我一时只想到这个词语。若是平日里，有一位老人家当着我的面如此痛哭流涕，我合该诚惶诚恐地安抚他劝慰他，可是眼前这人……他那尽白的头发掩在帽子里，我瞧不见更多霜染的痕迹。低首，细瘦枯干的手背却真实地呈现在我眼前，那分明，分明也是一个老人……
我套也般硬硬撇开视线，却见谢云寒难掩不安地想要出言劝解。信王悲喜交加地笑了又笑，长舒口气又摇了摇头，突然间，他将手中牵握的两只手迭放在了一起——
我的手指冰凉，一触及谢云寒温暖的手心便下意识一颤。两只细嫩年轻的手被一双苍老大掌紧紧包覆，三人静静站立，只闻信王开口娓娓道来，我和谢云寒竟不敢轻言一句。
那果然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个皇帝，据说他极宠爱结发的皇后，两人的恩爱也曾造就一段佳话。后承蒙上天成全，在妃嫔众多的后宫之中，皇后率先生下一对皇子。本来双生子的降生是千载难逢的大喜事，但对这个皇帝而言，却多出一个让人头疼的难题。皇后腹中胎儿原本已被允诺了太子之位，可谁曾料到生下来的会是双胞胎？宫闱内一时声音各异，为免将来产生兄弟争位的人伦悲剧，生性多疑的皇帝便做主将其中一子送出宫外，送到他同胞兄弟的府中抚养；更威逼利诱堵住仅有的几个知情人的口风，希望借此解除自己的顾虑，更消弭未知的纷争。好似在他心中，时间真的能永远掩埋住这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