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茂――请从神域带走我温热的鲜血
我怀着恋慕和谦卑,怀着久别重逢的惊异与克制,走到你的面前。我是个年轻的异邦人,是个用手指描摹你黑暗容颜的旁观者,或许曾在梦里,曾在浮华世界里瞥见过你,我思忖着措辞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我对着你说:“我喜欢你,永远爱着你,那时,不,没有那时,我只知道虚妄的当下。我倾醉你青春时的狂气,却更爱慕现在这样的你。”
我呼吸着的空气是与你一同悦动地分子构成,我吐出的拙劣的词句是与你一同旋转的波动,我看到的你的表情是由肌肤牵动做出的面部褶皱,我和你之间的距离是无数个亿万光年折叠后的奇迹。
血液从毛细血管倒流回我的左右心室,你点燃一支烟,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目光看向属于这个世界的我。
不需要用百年孤独的开头,我不需要站在某个特定的位置。
你就在那里,形而上学地存在着。
像是老大哥的目光或是某种坚不可摧的唯物论。
从黑暗里走出的天才,从深渊里诞生的神域,被冠以那样响亮名头的你在只是那里静静地坐着――白色的西装老老实实却又不无轻佻的穿在身上。
有一种悲剧性的因子在你的体内逡巡着,你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却仍能敏锐的感觉到神明传达的简短讯息。
“赤木先生,”语言有时会模糊边界更何况是同源同流的繁华盛世,你听的明白我想表达的语境如同自然而然地感知气运流通的方向,“我能够带您回到您的过去。”
没有和上帝充满阴诡的赌博,我以最极端的平庸活着,却拥有某种更高纬度的神力。
“是吗?”白色的烟雾在空中盘旋,亿万只聒噪的白鸽在我的胸腔里沸反盈天。
“是,”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您不感到好奇吗?为什么我会说这种无稽之谈。”
但你并没有回答我,你甚至没有看我,你的焦点落在很远的地方,是我到达不了的地方。
打火机上跳跃出一个小小的火焰,火焰的颤抖也是你的颤抖。
我深知你的命运,甚至连你的挽联也早早写好,但总该有些东西,它值得延续下去,在时间速度错位滑行地分界线处。
“请允许我让您回到您的过去。”
穿着白色衬衫的十三岁少年扣动手枪,在爆裂的烟火中拉扯出猩红的鲜血。
狂气又温情的您该永远停驻在那里。
“既然这样的话,就让我回去吧。”烟灰被抖落在地上,星星火光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