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倩衍生文】 皎皎月华(15)

他入朝为官，流言是是依附着苏家的势利。他去述职，眼里是皇上对他的敌意。他爱着她，耳边是她和皇上的旧事。他去见她，几声叹息，止步不前。
后来遇上了容云绣。他知道了她当初的苦，解开了当初的误会，看到了她的深情，唯独忘不了一个苏皎皎。怕她心里没有他，怨当初他们相遇太晚，恨身份地位悬殊。他和容云绣走得越近，离她越远，远得不能一起嬉笑打闹，远得不能一起饮酒畅谈，远得不能牵手拥抱，远得失去她。
宋樊，我们断了吧！
她的话萦绕在他的耳畔，往昔的一幕幕重现，她看着他，那般痛苦隐忍，缓缓转身，挺直的脊梁，孤傲倔强。他看着她离开，心口像是爬满了千万只蚂蚁，想要去追，怀里却是昏倒的容云绣。
十几年间的无数个夜晚，他都会喊出她的名字突然惊醒，浑身瘫软无力，一束月光照进屋里，冰凉没有温度，睁眼到天明。当初互诉衷肠，她带着他走到庭院，那晚月光皎洁，万籁俱寂，风中带着隐隐花香，她让他摊开手掌，月光下的她更加清丽脱俗，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认真地在他手心写着字，手心传来她的温度，每次触碰都弄他得痒痒的，想要一直抓住那份温暖。她在他手心写下一个皎字，他握住散在他手心的月光，把留有她余温的手贴近心口。那晚爱她到轮回的尽头，不让她受半点委屈的誓言，在此后种种磨砺中渐渐忘却，终是爱自己胜过爱她，终于完全错过失去。
她对他有误会，他想去解释，想去挽留，她闭门不见。周国率兵攻打齐国，他奔赴战场，临行之前，隔着人群，他们远远见过一面，他低声说着，皎皎等我。他明白她一定懂他的意思，等他归来给她一个解释，等他归来给她一句抱歉，等他归来给她一个未来。
此后种种艰险，无数个生死关头，他咬着牙生生地挨过来，他记着有个人在等他，他绝不能死。终于熬了过来，胜利在望，皇上突然出现，他才知道她早已经过来寻他，下落不明。
那段日子是他最不愿回忆的过去。那些流言蜚语如今成了奢望，他再也找不到关于她的一丝痕迹。桓东溱立她为后，即使她死了，她也是齐国的唯一的皇后，所有的人都反对，一向温和沉静的皇帝，一连诛杀数人，堵住悠悠之口。
曾经他只身一人闯入苏府，没有人比他更懂她对自由的渴望，如果当初不是他一心功名利禄，她不会回到这里，他怎么忍心留她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不见她最后一面，他明明有那么多的话要跟她讲，他明明那么爱她，她也是一样的心情，她在等着他。
桓东溱动怒了，被一大堆侍卫拔剑包围着，他眼里哪还有什么君臣。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一边抹杀掉那些阻碍，一边想她一直爱干净，又见不得任何血腥，待会儿抱她离开，肯定会弄脏了她的罗衫，她身上会沾染了血腥味，万一盖住那抹熟悉幽香那可怎好，她肯定会生气的，想着想着，眼角有泪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