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2)
学堂里共有两个班,司空思在南,我在北。当初问他为何不与我入读同一班,他只扫了我一眼:与你同舍,日日同处一室已是足够,若上课时再与你相对,不出三月,必得失心疯。哈,将我的聒噪描述的如此形象。
这样啊。我耸耸肩作罢。想想自己也真是无聊,干嘛无事怂恿他去见他不想见的人。
索然是学堂收的第一个女学生,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教迂腐的夫子独独为她破了例,但夫子的做法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这样美艳的女子闯入正值二十光景的少年们的视线中,哪个不是怦然心动,为之神魂颠倒?
索然收到的情诗不计其数。每每有同学羞赧地递一纸心意过去,她必轻巧地接过品读,再轻巧地递还给枯站在一旁的他,附上一句:好诗。乍听欣赏之意荡漾其中,但对于每一个来者都这么说便显得无情。
更有甚者,将自己的诗配上江南小调,在她窗外抚琴吟唱,盼得美人垂青。得到的不过是一记窗户的开关和两字:好曲。她就这么挥挥衣袖,弹弹手指,碎了一干学子的心。
他们对我的嫉恨愈发明显,已不再仅仅是因为我的“近水楼台”,更由于我表面上的“先得月”。
索然待我明显与众不同:她每次见到我,必与我招呼;我每每回头,总能见到她嫣然一笑——那样的风情万种,人们的千方百计却不及我不经意的一个回首,怎能不让人心生愤恨?
可谁又能知道,索然于我这般亲近,是因了司空思的关系。
那日,是我与索然的第一次交谈。 她拍拍我的肩,我回头,嗅到似曾相识的花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