酏剂(安雷)(10)
“喂?”
那头不说话。
“雷狮你干嘛?”
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袖子摩擦衣料。
“你在哪儿。”
一声咳嗽。
“我知道了,你等等,马上来。”
安迷修二话没说挂了电话。今天可能不是黄道吉日,刚刚确认丢了饭碗,现在他的另一碗水也端不平。
二十分钟后,安迷修出现在医院一楼急诊门口。安静的前台护士看着他一路小跑又努力不跑太大声的样子,一脸惊奇。
“您好,刚刚有没有一个很高的男人在这里?”
“抱歉您能说的更具体一些吗?”
“啊就是……”安迷修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脸很好看的,眼睛是紫色的。看着就出气的那种。”
医院的走廊静悄悄的,两边的门诊部亮着灯。安迷修穿过停尸间般的房间,耳朵里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
凌晨三点钟的医院是绝佳的鬼片取景地,安迷修每路过一间房间都会往里面瞄一眼,白大褂的医生眼神冷漠,看透生死的脸似乎无欲无求,野鬼一般用水笔签单子。甚至有些铺着蓝色手术布的台子上还留有大块结成黑色的血迹,安迷修倒吸一口凉气。坐着的医生抬眼看他,安迷修赶紧几步并作小跑假装路过。虽然他真的也只是路过。
他走到了连廊的尽头,鼻尖嗅到烟味,混着一丝带有尼古丁燃烧的淡淡甜味。
雷狮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墙。眼神冷若冰霜,望着开了一半的窗户外面的天空。看也不看他。
安迷修居高临下地看着雷狮,看着他的眼睛在漆黑一片里发出幽幽的光,那光却不在看他。
“来了?谢谢,我回不去。”
雷狮抬头冲他笑,失去血色的脸苍白得衬不上他的笑容。
安迷修半跪着蹲在他旁边,眼神极淡地扫过他指尖还在燃烧的烟。
“你想死?”
雷狮没有应,等一段烟灰掉下去了,他深深吸了一口,又把烟很慢很慢的吐在安迷修的脸上。灰色雾气让他的睫毛轻颤了几下,透过尼古丁的颜色,雷狮的脸像老式录像带里的电影一样,变得朦胧不清。
有那么一瞬间安迷修很想吻雷狮,然后他也真的做了。
手指扣在雷狮头巾带子的结绳后方,用大拇指穿过布料另一端,防止那个摇摇欲坠的头巾阻断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他苍白的脸却是温热的,安迷修带有凉意的手心染上他后脑勺的温度。雷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微张开嘴,安迷修趁虚而入,用近乎霸道的力度让他僵硬的身体服从自己的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