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之手，与明偕老(五十七)

“王上？”老师在晚上戌时终于醒了，执明本想在这里等老师醒过来的但是一路奔波实在撑不住，就靠在床柱上睡着了。慕容黎抱他到客房休息，自己在这里陪老师。
“本王让王上去休息了。”
老师虽然身体还是很软虚弱，但是精神看起来还可以。迷糊之间还以为是执明在旁边，没想到是慕容黎。
老师示意下人把他扶起来，靠坐在床上，便让房内的其他人都退下了。
慕容黎不知道是因为执明的关系，还是因为太傅的关系，对老师有一股莫名的亲近，像父亲一样的感觉。 看老师做的不舒服，便上前帮老师调整了靠枕的位置，让他能靠着更舒服、更省力一些。
“慕容国主，怎么会在这里？”
“一收到老师中毒的消息，王上第一时间便要回天权，本王自是要陪他一起来的。”慕容黎边整理略微凌乱的衣摆，边回答老师的问题。
“这好像是第一次老夫与慕容国主单独在坐在一起。”
“老师如果愿意，本王可抽时间陪老师下棋聊天。”
“那慕容国主今天有时间和老夫聊聊吗？”
“当然。”
“在昏迷之中时老夫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老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梦中老夫梦到天权被破，却是慕容国主相救王上。梦境一转又梦到慕容国主殡天，王上借酒消愁，英年早逝，无论哪一种，我天权都国破家亡，执家血脉断绝，老夫有何脸面去见先皇，去见大哥。”
慕容黎没有回话，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老师也不需要慕容里说什么。
“大哥曾对老夫说起过，慕容国主是当今乱世中少有的玲珑之人。老夫就想问问慕容国主，在你的七窍玲珑心里到底是天下霸业更重要还是？”老师最后一个字拖得很很长，等待慕容黎接话。
慕容黎与老师四目相对，老师眼中是前所未见的严肃与认真，不仅仅是出于臣子的忠心，更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今日的回答关乎着老师对待自己的态度，最重要的是对待自己与执明关系的态度。
“在瑶光被破之前，我也与王上一样从不需要为任何事情烦扰，那时我心里最重要的是我的家人。但是一夜之间国破家亡，我所有的家人都离我而去。我父王一生都为瑶光尽心尽力，为瑶光百姓的安稳生活呕心沥血，我对这天下没有兴趣，但是瑶光是我父王的心血我必须要将它夺回来。在这过程中，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包括执明。”
听到这里，老师的眼神中透出危险。
慕容黎没有看向老师继续说道：“自从我流落钧天各国，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是带着审视，带着鄙夷，直到遇到王上，王上说他羡慕我的自在，喜欢我的出尘，他从没想过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当他拥有一切的时候，心甘情愿的将一切奉上，可当他无可奉上的时候，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我以为古来霸者忌私情，想就这样放过彼此，却忘了，能被放过的不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