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来吧(5)

“萧萧，我会去南方，想去看你从小长大的那个叫做平潭的海边，想看你说的那些长得比人还高的芦荟，我想知道你的过去。也许我会遇见你的夏雪哦，那时候我就叫她来找你，是不是这样你就会幸福。”
“小傻瓜，幸福不是别人给的。”
“你心里很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还是不快乐呢？”
“可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幸福呢，米米。唉。”
“米米，你不知道，四年前的今天，夏雪就和我一起站在这棵树下。”
“你是在等他吗，所以在这里开了一片店？”
“也许她根本就不会来。”
“那你干嘛还要傻傻的等咯？”
“我们曾经约定，假如那一天找不到对方，就在情人节的那天来这里等，这样我们就又可以相聚了。”
“很明显她放你鸽子……”米米有些气恼。
“也许他已经来过了吧……”
抬头看树上的星星。这时吹来一阵风，吹走了米米系在我袖扣上的气球。那枚气球悠悠的飘荡，米米大力地跳，还是没够着，气球穿过树桠一直向上飘，一直飘到我们看不清。
阳光很明媚，窗外有鸟语啁啾，我看见夏雪走过这条街，她步履匆匆的来，停在橱窗外，弯腰隔着玻璃仔细的看橱窗里陈列的蓝莓相思。我想叫她进来，却无论如何也打不来门。只有隔着玻璃对她比划，拍着玻璃对她大叫。而她，好像根本看不见我。
我放弃，只能隔着满橱窗的我爱你，仔细看夏雪的眉眼，泪流满面。然后夏雪一转身，她手里握着米米的气球。
再一转眼，已经两个世界。
醒来时是凌晨四点，躲在被窝里悲伤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明白那不过只是个梦而已。
清晨，米米指着大槐树说，“萧萧你看，连树也不想让我走哦。”
米米的气球挂在最高的树冠上飘荡，一种孤零零的姿态。
“妖精的手指，一定是妖精的手指帮你抓住了气球。”我对他说。
这时有热浪冲进眼睛。你走吧。我对米米说。我想，夏雪一定来过。
 
 
 
八
 
三月里，草长莺飞。我坐在长椅上读米米的信，闻见街对面飘来槐花的清甜香气。米米在信里说：平潭很美，可惜去的太早了，不能下海游泳。但是看得见满地的贝壳和螺类，那么多，像野生的一样，在阳光下闪耀各种光泽。还有大丛大丛的芦荟，真的比人还高啊长得那么倔强。
春天的风来来去去，我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坐在门前长椅上，闻着各种花香，看南方那片蔚蓝的天空，看对面的树。树上还是空空的枝桠时，米米曾陪我这样坐着。只是我一直不曾对米米提及，三年前在平潭海域，曾有艘船在台风中遇难，夏雪的名字就在那些失踪人员的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