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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相守(童战独白)


  
    从龙泽山庄至御剑山庄,只相隔一汪湖泊,两座长亭,三条街巷。却在这一来一回的路上,念了她近百遍。
 
    翻窗而入,她正凝神垂头穿针引线,烛台明晃晃的光照在她娴静惠质的脸上。约是觉察有人闯进,她捻针的素手顿住,抬首见来人微晒。恐她刚刚受惊不慎刺伤指尖,汲汲忙忙地拉过她右手细细瞧,一句有没有事倒是惹来莞尔一笑。羞赧得手足无措,话头转向开得娇艳欲滴的天竺葵。支支吾吾地夸下海口,反正隐休自有妙招。     
 
   “你这般种法,怕是活不了三天。不然交给我,明晚……明晚再给你送来。”见她没有反驳和断然拒绝,可当是默许了。
    
    她端坐低眉抬指抚过密密麻麻的丝线,兀自吟起我初见时为她未完成的蜀绣作的诗——雁过长空,影落流水。雁不留迹,影不流水。字短情长。她每读出一个字都在我心间敲一下,引起良久的震颤。
    惊喜地坐到木桌对面与她的剪水双瞳相对视,时光瞬间停滞。即使她不开口,那盛满孤寂和情愁的明眸就像有好千言万语要说,总是生怕她那双转盼多情的眼睛随时会流出泪水。暗自责怪挨了尹庄主三掌的自己不争气地狂咳不止,拉住要去找爹理论的她讲明大义,悉心安抚。一点点凑近抱住她,扶她坐到床边。哭泣的她就如沾了露珠的芙蓉,三月春雨一样淅淅沥沥的眼泪,于己无异于狂风暴雨。
    任天地灭绝,任日月混沌,想她就这么把头依在自己胸口。感受到彼此小鹿乱撞般悸动,情意厮磨。忆起她说过自己热情似火,此时此刻更想将这样柔若如骨的她化在怀中,融进心里。又知她实则坚毅刚强,一次次假意与自己决绝,回身定是泪眼婆娑。
   “你的家乡,一定很美,对不对?”
    在耳畔的声音馥郁婉转,沁得人熏熏欲醉。点点头轻揽她腰宛若拥琉璃一样低心下意,把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拨弄好。
    真的爱一个姑娘,自然会觉得莺为她歌燕为她舞,满天星辰的璀璨绕她周身。风只欲吹扬她衣袂,花只顾与她脸颊上的绯红相映,月是因她才明媚皎洁。她的每一丝温度,每一刻呼吸,每一次眨眼,都是胜过金珠玉石的馈赠。遇见她的光景,如同万丈霞光汇入幽壑,仿佛千里瀑布泻至深潭,美得以为是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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