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途经月色（上）(4)

帕洛斯漫不经心地背靠着墙，半眯的双眼时不时抬起，望望巷外的天空。金乌西沉，路人步履匆匆，似乎不愿再多逗留。
再繁华明亮的地方，都有黑暗存在。而帕洛斯正是熟谙此道，并活在其中的人。
他的脚边，趴着一个成了血人模样的可怜虫，身体正被两个暗影分身牢牢摁住。
“这位先生，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帕洛斯好心提醒道。
“我，我说……”中年男子艰难地从口中吐出话语，“我跟着你，是因为……”
“我听不见呐。”帕洛斯略微不满地蹙眉。
“啊啊啊！对不起，我，我知错，错了……”瞬间的脱臼疼得他痛不欲生，“我说！我全都说！我跟着你只是，想找机会下手……”
“哦？”
“我，我看你面生……以为你只是个，新来的，流浪汉……”
“专挑流浪汉下手？”帕洛斯冷笑一声。
“不，不，我没有骗你！必须是……流浪汉，或者没钱没势的……”那人疼得呼吸都喘不上来，“只有这些人，才能放心地卖掉啊……真的……”
“哦……这样啊……”帕洛斯心下了然，有些失望地点点头。
闹了半天，原来只是个人贩子。
“不，不！对不起我错了！”男人声泪俱下，“我不知道你原来是个正经人！我错了！我以前从来不对外地旅客……”
“安静点，”帕洛斯在那人的包中仔细翻找起来，“舌头还要不要了。”
男人心如死灰地闭上了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小巷外，一盏路灯忽然亮起。黯淡的光线照进了这个角落，清晰地映亮了帕洛斯的脸庞。
也许，一座城在夜幕降临后的面貌，才是它精致面具下的真实。
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的脸，瞳孔阵阵收缩，因震惊而扭曲的表情仿佛见到了魔鬼：“你……你！你是那个通缉犯……”
“回答正确，”帕洛斯微微一笑，“奖励你。”
男人尚未反应出声，头颅已被数只手一齐按得粉碎，喷涌的鲜血浇红了暗影分身。一旁的帕洛斯全程视若无睹，自顾自地翻阅着手里的物件。
身份证明、星际船票、通用货币，以及一叠来历不明的入场券，从纸质上看是当地售出的。
并未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算了，就这样吧。”
最终，帕洛斯将东西往兜里一塞，起身离开阴暗的小巷。
行至不远处，帕洛斯忽然停下了脚步。在昏暗的路灯下，黏在自己脚踝上的一抹猩红变得格外醒目。
“废物！”
帕洛斯一脚踹倒尾随的暗影，在它身上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血迹，然后，碾碎了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