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二）(6)

青年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惊醒。
他又拥有一丝的茫然，不解。
“那小戚与修，之后又如何了呢？”青年手缓缓地按在前额，他问道，他身体里开始有一种声音，似乎在驱使他，寻找这份答案。
女子的脸上绽放出笑容，老人默默地将手从琵琶的弦上挪开。
女人在斟一碗，推到老人的面前。
“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
“毕竟，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隔着的，是整个武林。”
 
 
 
自那件事情以后，修按照约定，每月的十五，都会在寒烟楼中待上一日。
听她抚琴，歌颂红尘万事，陪她登楼，静赏风花繁华。
戚每次想着与他聊一些什么的时候，一句话出口，回应的永远还是那张没有变化的脸。
“总感觉他的工作，是行走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之上，不知何时，就会万劫不复了。”戚闲暇时对着老鸨说过如上的话语，却只是博得老鸨一笑。
“既然你已经知道如此的话，那就要明白，一切的事物，都是需要自己珍惜与把握的，否则，便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时间，其实真的没有多少了。”老鸨微微靠近，在她耳间说道。
“佛门中人宁愿将自己种下定身咒，也要来将修杀了，看起来，影楼可是惹上了不得了的事。”
老鸨微微一叹。
中了定神咒的人，沾血即死，死后更是会化成血水，无法辨别。这招本来是用来惩戒那些易动杀念的僧人。
言止于此，老鸨起身，向着楼下走去，一路上，不时的响起招呼应和的声音。
 
墨黑衣角拂过了她的手。
 
“谢谢，我想内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的手抬起，红绳串起一块半红半白的石头。
戚接过石头，“这血石，贴身佩戴，就如同多一条命啊，如果当年父亲能将这石头带在身上的话
......
”
“那死的人，便只可能是我了。”修回道。
 
“天门的覆灭，我父亲的血仇，都是你们影楼造就的，这点，我会记一辈子的。”戚侧头，她想看到修的眼睛。
修却非常适时的将自己的头偏到一旁，“门派是否覆灭，看得是他们自己。”
“你可以因为杀父之仇记恨我一辈子的，因为这点，就是我的职责。是影楼的职责。”
“你！”戚感受着这般的语气，仿佛在提醒着她三年前的那般光影。不由咬牙切齿：“你的职责，便是杀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