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2-31）(9)

水雾越来越重，小姐的身体倒也是看不太清了。任瑛这才定了心，牵着小姐的手，好让小姐慢慢步入浴桶。
苏怡忻没入浴桶，撩拨了几下水。雾气重的什么也看不见，索性闭起了眼。
任瑛看到小姐舒服的样子，心里舒了口气，时不时用洗干净的手试试水温。
任瑛离小姐很近，听到小姐均匀的呼吸，便知道小姐是睡着了。她借着雾气大胆的靠近了小姐的脸。
太近了，再近三寸，任瑛的脸就要碰到苏怡忻的脸了。
可是在这样的雾气里，任瑛怎么会知道什么是距离？
她仔细看着小姐红红的两颊，脸上凝结的水珠，白腻的皮肤，鲜艳的唇色，浸在水中的乌发。视线再往下，就看到削瘦的肩颈，和在水里白的发光的半个胸口。
这样的小姐太美了。
任瑛忿忿，“那个状元郎太自不量力了！”
看久了，任瑛突然想起那天半夜看到的东西，心里发慌，一不留神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苏怡忻被响声惊醒了，她连忙探出头查看，原来那个小丫头摔倒了。
她伸出一只手，让任瑛抓着起来。
可是那个小丫头就这么坐在地上，久久没有抬起头。
“任瑛，怎么了？”苏怡忻想站起来，却听到她的呜咽声。
任瑛低着头，她不知道怎么了，就算闭起了眼睛，也能看到那两位公子，看到小姐，看到那天半夜看到的东西。任瑛心里酸涩不已，不懂如何排遣，只得呜呜咽咽，最后放声大哭。
苏怡忻看着她，只以为她是思乡了。
19. 苏州城外 - 郊外 - 早晨
苏怡忻坐在马车里，身边坐着任瑛。马车摇摇晃晃的，怕是路途不平。苏浒和陆行分别骑着马，走在马车前头。窗外时不时传来两个人吟诗诵词之声。
任瑛探出头去，春风拂面，心胸渐渐开阔疏朗了起来，脸上也不经意露出了笑意。
苏怡忻偏过头看到任瑛如此高兴，倒是也活泼起来，扯了扯她的袖子，又急忙归回原位，装出一副面色平静的样子。
任瑛被扯了袖子，以为是小姐在叫她，便连忙回过头，却看到小姐目视前方，正襟危坐。心下一时觉得奇怪，撇了撇嘴，又转到窗边透气。
苏怡忻背着任瑛用手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她又如是三番扯了任瑛的袖子，任瑛再是傻也能明白了。最后一次，任瑛便不再上当，苏怡忻怎么用力扯她就是不回头。
苏怡忻急了，用的力过了头，竟一把把任瑛扯倒了，正巧那一刻任瑛回过了头，迅疾的抓住了苏怡忻的手，嘴上喊道，“抓住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