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丨寒假作业
巴西小哥一边抽着大麻——一种俄勒冈的合法烟品,一边在冷风中演算着微分方程,这大概留学生最糟糕的解压方式了。
“世风日下,道德沦亡,”S掐掉手中的烟,“我们走吧,这味道跟臭脚丫一样,居然还有人喜欢。”子初接过话来“走,我们去喝一杯吧。”没等话说完,S便转过头看着子初,似乎很突兀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抽烟?”“对肺不好。”“喝酒就对肝好嘛?坏习惯一个够多了。” 看着S一本正经的样子,子初笑了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同时伸出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背后的绿色的裂尾美人鱼,“在俄勒冈粘嗒嗒湿漉漉的雨季没有什么比一杯热乎乎的咖啡更惬意了。”
子初点了一杯双份的意式特浓,S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朋友会喝那么难喝的东西,尝起来就和眼药水的味道一样。两个人端着装着廉价咖啡的纸杯走到了调味台前,却见子初把小半壶鲜奶油倒进了自己的杯子。S会心一笑“要是美国人都和你一样抠门,经济早崩溃了。”子初听了扑哧一笑,拨开额前凌乱的刘海,看了一眼S。S有那么一刻似乎有种奇怪的错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似乎并不是一个男孩子而是一个典雅的大家闺秀。(子初你太不要脸了,怎么可以这么描写自己)
子初身着一袭交领襦裙,领口绣着几片银杏叶,而S就是通常的着装,上身一件夹克,下身运动裤,两个人坐在星巴克略有欧洲情调的木椅子上,有种时空交错重叠在一起的感觉。美国佬早就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反倒是韩国来交换的妹子们会对这个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欧巴时不时瞄上两眼。
说是喝咖啡,不过是找个暖和点的地方聊天罢了。男孩子的话题无非就是猜一猜特朗普要用什么法子给美国做蛋糕,或是以主体思想加持的导弹会不会制裁到自己头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学生会。
子初一直对学生会嗤之以鼻“他手上的东西都比学生会干净。”说着子初指了指窗外还没回去的巴西小哥。子初向来是个文明人,从来不说脏话,可是有的时候拐弯抹角比脏话还难听。S没管学生会干净不干净,倒是提了个问题给子初, “那春节呢?你觉得他们的春节活动如何呢,或是你有别的办法度过这个新春?”
除了早中晚吃什么三大哲学问题,对于留学生来说这个问题恐怕是最难的了。没有谁会和留学生一样能因为想家从梦中惊醒了,尤其是春节一天天逼近,只有不去想她,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那你呢?”子初看似不经意的反问到。“或许和大家一起包包饺子,煮一下,就算过年了。”“若是真要好好过个年,应当找个有年味的地方,往南了三番,往北了温哥华、西雅图都是不错的去处。”“这话错倒是不错,不过倘若有此等闲工夫早就回家了,为何还呆在这穷乡僻壤吸着连汽车尾气都没有的空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