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镇丫头（下）(2)

“水漫上来了。”丫头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看着河水发呆。
“漫上来了，那快让大家撤离啊。”少年跳起来往外面冲，被师兄揪着领子坐回凳子上。
老婆婆笑，“不急不急，离淹没还有些时间，还可以讲个故事。”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什么故事。”
师兄背在背后看起来像摆设一样的剑轻轻震动，师兄握住剑柄，“那件衣服上有死气。”
 
6
很久以前，临镇就是个人与妖混住的特殊地方。
可惜，那天镇子上的妖突然间全部狂性大发，杀了很多人，我们杀死了一部分，赶走了一部分，原本以为可以回到平静的生活，却没想到——
“20年前人族与妖族的战争。”
镇子里的所有拿得起武器的男丁都被召集去了战场，剩下一群老弱妇孺。后来，战争结束了。男人们回到了镇子里，却没想到，就在那天晚上，妖族大军包围了这里。
“偷袭吗，妖族也太过分了。”少年愤愤不平。
我们是被抛弃的，断尾求生的弃子。
所有能自由活动的人都拿起武器和妖族拼命，可我们太弱了，被碾压，被屠杀。千钧一发之际，丫头出现了。
“哦，然后小丫头出手，力挽狂澜拯救大家。”
“你想多啦，小丫头没这个能耐，她只是与河神做了笔交易，把镇子里的女孩们作为礼物献给河神，请求河神的庇佑。”
河神出手了，妖族败兴退去，留下一地的残肢碎肉。人们安葬了他们。
 
临镇变成了牢笼，而姑娘们离开的办法，就只剩嫁出去这一条路了。嫁了人的姑娘，是在月老面前牵了红线的，不再是河神的礼物了。
 
“你们看到门柱上的画像，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些是女人们画的自己死去额家人的画像，战死的灵魂无法安息，她们让灵魂回家，至少有个歇息的地方。”
 
河水漫上石阶，“你们现在应该能听到了。”河水下，是灵魂哀嚎的声音，少年难受的抱住头，师兄把人搂在怀里，双手捂住他的耳朵。“那些是战死的人的灵魂。”
战死的灵魂必须赎罪才能得到解脱，而他们赎罪的方式，就是成为这个镇子的基石。
撑了快二十年了，也该结束了。“丫头，你高兴吗？”
小丫头看起来又小了一点，“高兴啊，以后就不会有姐姐死去了。”
 
师兄两转头看着老婆婆，“每年都有一个姑娘作为礼物献给河神，河神才会打开镇子的门，其余的姑娘才有机会逃离这个镇子啊。”老婆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