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夫妇之间（31）

M
与女友的进展顺利到我们必须解除协议关系了。这就必然要求我和M见到双方的家长，把这个设计执行许久的计划公布，并且道歉接受可能的惩罚。原本我想编个理由声称分手就好，可是M坚持。
“我对你妈妈许诺过。如果是单单告诉他们分手了，我总觉得内心有愧疚，对不起他们老人家，也对不起我自己的那句话。对我妈那边，也是。我一直这么坚持说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我妈一直很小看我。她总觉得我什么都干不好，眼光不好，也不懂得坚持。这是迟早要跟她坦白讲清楚的。”
“眼光不好？那就是说觉得我很差劲哦！”
“你很好。真的。你比很多女孩子都好。理性。聪明。有自我见解。不跟风。也很漂亮。不爱打扮也很漂亮。”
M
这么耿直的表扬倒是让我有些脸红。母上总说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那是因为他们从来不夸我，我总需要点正面的鼓励。现在真的得到了赞赏，倒是很不习惯。
“嗯。我觉得你这么做也挺好的。很负责任。你女朋友和你一起会幸福的。”
M
和我做好了视死如归的打算，当然也想保留全尸。我们先是见了母上和父上，将我们的初衷和理由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最后才告诉他们，我们是协议合作。父上的反应很平淡，但我总感觉他生了闷气。母上则是一连串责问出来，说是我们年轻人任性，完全不顾及长辈的感受，是不负责任的表现。M连连道歉，说是自己先提的这个馊主意，要他们不要责罚我。我对M的举动有些意外，他为什么要为我承担责骂呢？就算是他出的点子，我要是不同意，也不会有今天这一步。事后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同一条船上的蚂蚁，还分什么你我？”我感到有些难为情，“一条船上的蚂蚁？你妈那么凶，她骂你的时候，我可不帮你挡剑。”“不用。我妈骂我我都习惯了。什么刀子斧子都没用。你要是挡了，我还得送你去医院，多不划算。”
M
的妈妈我是见过几次。说实话，我长这么大，什么风什么雨没见过，但是见到M的妈妈还是有些怕。他妈妈自带一种制冷气场，总让她不喜欢的人不寒而栗。跟想象的不一样，M的妈妈听完我们的叙述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我就知道你们是敷衍应付我的。”
M
的脸色一下子暗沉下来。
“妈，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一点承认？你总是觉得我认真的事也是玩，不认真的事也是玩。我就那么不堪吗？我现在工作也可以。生活也可以。你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