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十五)
所以你看他,一副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这世间最能耐的傲娇模样,怎么会想到,他也曾在午夜梦醒的时候望着这一室巨大的黑暗,也想有个人能抱抱他。然后等了许久,只能抱着被子重新跌入噩梦之中。
大约也曾想得到救赎,大约也曾寻找过,也曾将满腹深情交付给过路人,终究也把自己伤了。所以,深夜又醒,抬头看着房顶未亮的灯,再重新睡过。
梦里呀,有个人说他爱我,说他知道我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苦,说他知道我一个人是多么孤独。
浮生所念,不过是你站在我面前,薄唇微启,轻声道“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大约又是梦一场,那可否就不醒了。
尘世多烦恼,梦里无喧嚣。
顾书墨从未想过何沛会活着,他曾亲眼看见他中弹倒地,大约和电影里演的不一样了,不是一枪就可以打中要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想他当年虽不是个扫地恐伤蝼蚁命的性子,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如此希望一个人死,那人曾经还是他的恋人。
往事里,那些曾经是对小恋人的娇羞模样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只记得后来那不见天日的囚禁与折磨。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
两人在一次辩论赛上相识的吧,都是四辩手,辩论会上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交锋着实令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热血沸腾。
两个人都总结自己一方的立场和有利信息以及攻击对方的短处,升起的战意自然不是一场辩论会就可以发泄的。所以结束之后,何沛要了顾书墨的电话号码,并希望能交个朋友,顺便讨论关于此次辩论主题更深层的想法。
顾书墨微笑的点了点头,抱着自己准备的资料跟着同学走了。
是的,孽缘就是这么开始的,没那么多惊心动魄,也没有太多的荡气回肠,甚至在遥远的今天回想起来都会觉得那天清风拂面,阳光正暖,也令人错觉的以为,与他相识,应是一场幸事。
所以也就那么不想后果的栽了下去,何沛是有一副好皮囊的,倒不是风流的模样,眼睛大大的,嘴唇不薄看来不是薄情的人。
第一次何沛约顾书墨吃饭,荣正也跟着去了,那时候荣正叫顾书墨小痞子,所有人都觉得书墨是个温润谦逊的好孩子,只是在荣正的印象里这幅小身板子里有一个彪悍无比的灵魂,至于为什么与旁人的看法有这么大的差距,大约是被提刀追出来的后遗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