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瑞金』人偶(二)(2)

手腕、手肘、肩膀。无一例外的被银钉固定而限制了动作，重复的伤害已足够让伤口习惯痛楚，感觉已经麻木。无论再给予多少伤害也远远不如第一次受的伤那么痛。
断线的血色沿着伤口滑落，思想渐渐脱离理智的束缚。被擒着的右手霎那间软弱无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遍布全身也依旧不为所动，清脆的断骨肉眼可见，涌出的红色在残月的照耀下分外妖娆。
一条长绳紧勒住格瑞的咽喉。窒息感迎面扑来，连呼吸都要停止，吸不进一丝希望，也呼不出去一丁点悲伤。大片的黑斑在眼前蔓延，欲将他的视线覆盖。
“别晕啊……”恍惚间他听到对方的声音:“不然就听不见指令喽~”
格瑞闻言咬紧下唇以保持最后一丝神智，嘴角因用力而渗出一丝殷红。待眼前的黑斑全数褪去，他终于能看到对方隐藏在浑浊空气后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模样。
——血色的双瞳变得深邃，直视它仿佛将会掉入深渊。白日里灿烂的头发褪尽颜色，只留下一片灰白。
他轻拂上面前人偶的脸庞，舔舐掉格瑞嘴角的液体。血的气息缭绕在舌尖，他血眸微眯似是陶醉其中。“叫我的名字。”他揪紧格瑞染血的衣领，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快叫！”
全身的皮肉都要被撕裂般的疼痛——
格瑞废力松开紧咬的下唇，发出的话语间夹杂着一丝颤音:“金……”
对方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似是在诧异他这声顺从的叫唤，随后便笑出声来:“呵呵……哈哈哈你还真是听话！”他的笑声猫抓似的挠在格瑞的心尖上，奇痒无比。
笑声嘎然而止，他的手轻覆上格瑞略显空洞的紫眸，阻隔他的视线。对方手掌炙热的温度顺着触觉传来，直达大脑。失去了视觉，格瑞所有的感知只得集中在伤口上，疼痛感加乘。
“你是我的。”他听到金吐漏在耳旁的低声细语，全身不由自主僵硬下来。金手中最后一根银钉被抵在他的身前，心脏的位置。
“你是我的！”
※
钻·心的疼痛。
心跳依旧存在着，跳动的同时传递来以然麻木的痛楚。即使心已被刺穿，如非失血过多，格瑞是死不了的。
他早就不是人了。
面前的人一刻不停的说着些什么，他也便一个不漏地记下。这些话语形成一道道意义分明的指令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午夜十二点钟响，指令输入完成。
金看着面前仍然空洞睁着双眼的人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欲要轻笑出声，又在对上他那双如若星辰般神秘的紫色眼眸后立即噤声。
“哦对了……你当时死的时候，也是现在这个表情。”他自言自语般的轻道出声，脸上仅存的笑意早已销声匿迹也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