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笔下的好些故事总像是带着点涩,像梅雨季节里墙角阴着、发酵着霉气的厚青苔,让人读着身冷心凉。《床畔》《陆犯焉识》皆是如此,萧瑟荒凉,偶有些魔幻现实主义之风,就像在你面前铺陈一出悲剧,从头至尾的压抑和刻意为之的荒诞,令你不愿且难以共情,看过便罢。
但是《第九个寡妇》,不同在她有着丰沛的人性,让你觉着自己成了葡萄院里的.一把犁,一块砖,或者是她袄子上的一块补丁,耳垂上的那根银线,真真实实地听见了花狗的狂吠,人们的口号;看到了门缝外许许多多干劲十足有时松散拖沓的腿脚,孙二大悬而未下的铡刀闪着锋利的亮光;摸到了葡萄生下挺时淌下的汗珠,二大仍然明亮的眼睛遇到挺时歪歪斜斜的眼泪,俱是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