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幽蓝怅惘(2)

斑点叹了口气：“随你做什么。只要别造成太大破坏，给罗德岛增加经济负担就行。”
“不会的。”深海色望向某个方向，又收回目光，“去打扫打扫你们的屋子吧，今天我们暂时在这里过夜。”
……
当天晚上，万籁俱寂，画家正独自坐在小屋内，侧耳倾听着从小窗内漏进的风声。
此时，木门被轻轻叩响，一如命运的钟声，在不大的土屋内回响，惊动了坐在画板前的画家。
“请进吧。”
一位不知什么宗教打扮的教士进入了小屋，环顾着四周：“我想，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没错。不过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让你终结我的生命。”画家仍然紧盯着画布，一笔笔向上涂抹着蓝色。
“你还不明白吗？你离开我们，背叛了族群，伤害我们的同胞。既然你无法融入大群，那就应该成为养料。”
“那你不如想想，我为何而离开。”
“我不理解的正是这点。在大群中，你的生命将得到升华，将与无边的大海共同呼吸。”
“可是如果我加入你们，我的情绪将会被剥夺，我也不会再有自己的情感。”
“过多的情感对生存没有意义。”
“可它对我有意义，我的一笔一画都需要情感。”深海色仍然在画布上涂抹着，“我还记得，那时我几乎要加入你们，可我看到我落满尘埃的画笔，它告诉我，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美，永恒的美，栖息在一切生命中的美。”
“难道你没有得到？使者向你展示的美，不是撼动了你吗？”
“是啊。你们体内蕴含着我梦寐以求的终极之美。可你们可曾欣赏过它？你们没有。你们身上充满着美，可你们却把所有的东西用来生存，而不是分一点精力去继续创造更多的美。用一句炎国古语来说，‘身在福中不知福’。”
“生存是生命的第一需要。”
“那也应该有第二。”
“大群并不想浪费过多精力去劝回迷途之人。你应该割舍多余的欲望，加入光荣的进化。”
“你们一直说，进化是光荣的，多余的欲望应该被摒弃。可我问你，进化为何光荣？欲望又为何应该被摒弃？你们从来没有试着说服我，而是打击我、否定我，原因很简单——你们不能说服我，你们想让我主动放弃我想要的。既然如此，我想我们无话可说。你们所谓‘光荣的进化’，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既然大群不想浪费精力，那就让它不要浪费了，放弃吧。”
“可悲……可悲……水的命运从海而起，也必将终于海洋。”
“那是水的命运，不是我的。”
话音刚落，房间内所有物体的表面都开始自行剥落，露出一种怪异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