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橘子汽水（上）(8)

灼热的画面再次在脑海中沸腾，我从证物袋中摸索出了现场发现的圆形物体，它与瓶中的弹珠一模一样，玻璃球内部同样印刷着水蓝色的花体商标。但我没敢给薇薇安看这个场景，我手中的弹珠早已被污红浸透，我感到恐惧，就好像下一刻她也会变成这副模样。她向我无奈地浅笑着，我回以一个微笑。
“奇妙橘子汽水？我小时候还经常喝呢，没想到居然能和这个案子有关。”
再次和查阅完卷宗的月桂碰头已经是下午了，他无精打采地靠在副驾驶休息，甚至无心享用仍然结着水气的月冰乐，看起来这次让他累得够呛。不得不说他在整理情报方面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但这类人往往还伴生着一个标签——我行我素，这大概就是他明明拥有高阶的实力，却只能被委以中阶职责的原因所在。我已不止一次动了不如让他就这样放任自流的念头，但每次都不了了之。为了这个案子他居然能如此拼命，虽然我不相信今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但他只要还能有点上进的心思就是好的。
“所以照你所说，这个小职员受到了预兆的指示，前去调查近期奇妙橘子汽水销量异常暴涨的原因？”

“没错，他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商业营销，便没有立即上报，这也是为什么预兆里看不到任何记录。但他调查后却发现随着汽水的爆火，不少消费者在饮用后出现了狂躁、好斗、身体组织变异的症状。我猜他本想先行撤退向总部求援，但还没来得及汇报更多信息，就在返程被不明的造物袭击了，只在食道里发现了这个。”
听起来十分合理，但这条单线推理违背了摘星者的基本行动逻辑。
“我查到了他所接收的最后一条预兆，无论调查是否有异常，他都要在第一时间响应预兆。”
“他不存在任何理由去反抗预兆。”
是的，因为那预兆并不是上帝的福音或是先知的占卜，而是整个摘星者群体的意志。心无杂念之人永远不会做梦，摘星者组织遍布在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当一位的摘星者睡着后，他的意识将投入庞大的蜂群意识之中，成千上万的灵魂编织成了人类史上最伟大的超级计算机，它一刻不停地吞吐迸出着数以亿计的预兆，当大陆一侧的灵魂从睡梦中苏醒后，另一侧又再度陷入了黑夜，由此往复不息，就像上一时代称为日不落帝国的传说一样。预兆是不可质疑的，它是人类求生欲的具象化，只要这座城市一日不停止膨胀，无穷无尽的欲望与自由意志就将永恒编织着这条盘旋在钢铁丛林上空的莫比乌斯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