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地铁上岸站与903路收车前的拾荒者(4)

9月下旬去过永定河上游，门头沟区雁翅镇以西的付家台，那里丰沙几分钟一趟车，我直呼这里的永定河没什么水，实在过于干燥。
保安问他在哪下，在朱家坟就下。
朱家坟，也就是战车学校的所在地。
从周口店路与京港澳赵辛店收费站下来的车流，一起把云岗路堵的血红，我不安地看看表，觉得够呛赶得上964但我又不甘心，但催司机快开显然不可能。云岗路，云岗路，即使是长了三对轮的321也不能插上翅膀从赵辛店飞到佃起。
车蹭到朱家坟，这个蓬头垢面的拾荒者要下车，他刷了一下卡，卡机提示余额不足，他又刷了好几下，依旧如此……他无助地望着保安，保安让他下车就行没事的……然后把拾荒的袋子几乎是扔到了车下。接着，保安鄙夷地扯下手套——碰过袋子的——迅速地扔进了垃圾桶里。司机默契地关门起步，在出站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他的脸。
是不到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的脸，显然，他还在为今天的事情沮丧。我甚至有一瞬间觉得，他更像是一个艺术家，也就是行为艺术家，他的行为本身就是最大的艺术，我的脑袋里甚至开始放电影了——一个应试教育下的艺术生如何幻想出人头地最后幻灭云云。

回来和女朋友复盘，她说：“别瞧不起捡垃圾的，这是首都捡垃圾的。保不齐他有儿有女还有七八千退休金。”
我懊悔了：“我应该扔给他两个五毛钱硬币解围，哦不，是羞辱他，这样，我还能心安理得地给他贴上贫穷的标签。”
因为园博园到朱家坟，刷卡只要扣一块钱，这说明他的公交卡里，其实已经根本没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