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地铁上岸站与903路收车前的拾荒者(2)

第三次是地铁一号线，那时，南礼士路站屏蔽门没开始用。我从南礼士路上车，坐到东单。车过天安门西站，有一对老年夫妇穿过狭窄的端门（可能是DKZ4？），来到我们这节车厢里，老头吹着口琴，是《我爱北京天安门》。
老头闭着眼睛，可能瞎了，挂着一根绳子。老太太在前面一边像牵着狗一样牵着绳子，一边攥着手里为数不多的一块钱，向每个人要钱。但当时，智能手机已经普及，大家都玩手机，没人搭理那个老太太，我当时想站起来和那个老太太理论说“地铁里有规定不能乞讨！”，我妈一把把我按住。
今天，那个教训帮了我大忙。
977路，晚高峰，苹果园，车上人很多，尽管不热但闷。
我的后面坐着一对老头老太太，我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透透气。我凉快了，老头不乐意了，从座位上腾地站起来，气呼呼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不是喜欢凉快吗？来咱俩换一下你去吹，我拿窗帘挡都不好使。”
我不说话，抬头望了望四周，发现一车人都在看那个老头而不是看我，于是回过身，把一条缝的车窗推到底，最大通风，把胳膊肘搭到窗边，清凉的风带起窗帘向后扬起像少女挑染的蓝发，而我继续低着头玩我的手机。

老太太要劝老头，老头更生气了，没到苹果园就下了车，留我一个人在最大通风中凌乱。
曾被称为897与994的903路公共汽车，要从门头沟城区经过广袤的永定河右岸到达房山。其中，石门营到漫水桥一带人迹罕至，自离开门头沟驶上G108辅路开始，车上始终只有我和保安以及司机三人。
我是为数不多使用硬币支付的人，实体的货币——货币符号以不方便、容易沾染新冠为借口，遭到绝大部分人的弃用，而我显然是因为些不能细说的原因才使用这些货币符号坐车。
到了苹果园我换S1线，坐着磁浮列车，随着下班的通勤一族们向门头沟进发，在上岸被人们裹挟着走向下游。
去年，“上岸站”的走红是因为日益庞大的考研族、考公族的顶礼膜拜，考生们付出了足够的努力还不能“上岸”的，就来“上岸”站看看，膜拜一下，就有一点信心能“今年上岸”。今天不是考研前夕，也没有公务员考试，而英专的专四考试，不值得用“上岸”一词。甚至，因为偏远的地理位置，甚至衍生出了代去“上岸”站膜拜的有偿服务。
我在上岸站也看了一眼，拍下照片，发给我那个去年考研就已“上岸”的朋友，而我，甚至找不到它的厕所。